阁,陈列丰满而错落有致,仿佛一个华丽家具的展示间。
其他同门也各据一处,就像那百态图中的人物一般。
赫仙和大师兄对坐在上首的宾席,就如往日在师父座下一样,分别作为男女弟子的表率。
此时大师兄施行辉也照常端坐,抱着手臂不动如山,面容严肃得像铁打的,横眉怒目,显然很清醒。
对面的赫仙却恹恹地靠在座中,一反常态地掐着自己的眉心。
她似乎和春离一样是刚醒不久,连眼睛都半眯着无精打采。
素日红衣飘飘的装扮此刻也无精打采地垂在身上,远看如一滩鲜红刺目的血。
夏夜俯身立于她侧后方,一脸担忧地扶着她的椅背,口中似乎在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赫仙没看他,只抬了抬手表示没事,让他放心。
哥哥坐在一角的黑漆描金大方案前,那大桌四脚雕刻松竹梅兰,桌上列着笔墨纸砚,背靠小窗,面前堆迭着书卷,一侧摆放着玉雕、琉璃盏、景泰蓝瓶,富丽奢华。
他沉默地靠在椅中,原本怔怔地盯着某处,春离醒来时,他便把目光移了过来,与春离对视,却并不像往常一样走过来关心。
寒一枝和林应愁分坐乌木围栏罗汉床的两侧,中间一张低矮的小方桌,上置一盘残棋,可显然不是这两个人下的,林应愁正斜倚在桌边打着哈欠,而寒一枝依旧畏缩地耸着肩,手指抠着桌角,脚尖勉强够着地,小幅地晃动着。
丽天娇怜端庄地在一把宽座圈椅中,身下铺着苏绣细绸软垫和织花云锦靠枕,手边一台小叶紫檀高脚香几。
她静坐如同一幅仕女图,表情不见波澜,更不知她在想什么。
春离的目光寻到江以明时,见他靠在窗前,手边是一架楠木月牙桌,明显也是刚醒的样子,一抬手碰得桌上瓷瓶摇了一下,花枝晃动,落下花瓣来。
他抬眸投来目光,很快又移走,打量着周围。
睁眼前春离才与这人在梦中云雨,一醒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又望见他,怎能不叫人心虚。
难以言明的疲乏焦躁撕扯着她的身子,自从怀孕以来逐渐显现的发热、胸闷、乏力、轻微的呕吐感、以及情绪不稳……似乎在顷刻间全被激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