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吩咐下人去取新茶来,有些惭愧地笑道:“不好意思,在下平日生活简朴,喝惯了陈茶。
”
宋了知看此人与自己差不多年纪,又在南军地位极高,原以为会和阮公子一样带着些娇气,哪知对方是这样亲善的性格,果然与仇珂所说无差。
两人饮过茶,宋了知按捺不住,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次,最后才道出自己的请求:“我的确是想救阮公子,但这件事对南军来说也有益处,总不会叫你们吃亏的。
”
宋了知攥着手心,紧张地观察着那人神情,而陆公子始终滴水不漏地维持着笑意,令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您且放心,薛令修那令无辜之人牺牲的计划便有不妥之处,我当时尚不知晓此事,否则绝不会允许计划实行,这原就是我们南军的错误,定然会帮你解决的。
”
虽然阮雪棠和无辜这个词之间差距颇大,但有了陆公子的保证,宋了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接连道了好几句谢谢。
“宋公子实在太客气了,”那人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对了,在下听闻您在钰京是一名缝头匠,对吗?”
宋了知料想是仇珂说了这事,点了点头,便见陆公子亲自为他倒了杯茶:“既然如此,便是我有求于宋公子了。
”
此人乃是救出阮雪棠的关键,宋了知甚至没问对方要他做什么,直接说道:“只要陆公子愿意派军救出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
他见宋了知这样大的反应,连忙安抚道:“放心,并不是要您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只是钰京城久攻不下,我不忍百姓再受战火摧残,所以有一个破城的法子,可惜找不到手巧的人帮助。
”
宋了知仔细听了陆公子的计划,原来是南军想要炸毁钰京城内几处重要的军事场所,但如今钰京城门搜查得极紧,每一样运进城的货物都需打开来仔细检查,用于炸毁的火药压根运不进去。
现如今只能找了一些尸首,希望宋了知将油纸包好的火药全部缝进人肚当中,且要看不出痕迹,避免城门守卫突然脱去尸首服饰仔细查看的风险。
宋了知以往只给缝过脑袋,针脚也就在脖子那一圈,只要掌握了技巧,便无什么难度,但肚子上脂肪偏厚,伤口也大,要让人看不出缝合的痕迹不仅需要高超技艺,还需要极度的耐心和注意力。
宋了知明白其中的艰难,但这样看起来更像是他与南军的条件交易,反倒令他觉得可信一些,为了阮公子,他毅然决然地答应了南军的请求。
起初,宋了知先找了与人类肤色相近的死猪作为缝合练习,昼夜不分的在义庄练了两天左右,这才让南军将尸首和火药送来。
即便如此,宋了知缝合第一具尸体时仍花了一个多时辰,分明是雪天,他却出了一身的热汗,送来的尸体又放了几天,难免生了臭味,因长时间高度集中注意力,眼睛异常干涩,看什么东西都是看不清晰。
然而他却一句抱怨也没有,草草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