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一样,下了晚自习回家睡觉,像游魂一样往回飘,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一个人,高高瘦瘦站在那儿,头发比上次见面时长了些。
郑榆愣在原地,郑隽明抬起手腕,向郑榆中考前那样露出手上的红线,说的话也是一样,“看,你陪着我。
”
郑榆再也忍不住,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
哥也紧紧回抱他,勒着他的腰,几乎把他整个人拎起来,郑榆踮着脚嵌到哥的怀里,眼泪滴滴答答淌了哥一脖子。
哥回来了,郑榆和这个出租屋就像是两个程序重新变正确的机器,一切又可以正常运转。
按时吃饭睡觉、电路接触正常,不管是人还是屋子,哪里出了问题,哥都可以修理。
这个屋子里只有一架老式电扇,每次开的时候,要先嘎嘎嘎响几下,郑榆每次都要笑,说好像一只破锣嗓的鸭子在叫。
说人是鸭子,人还不乐意了呢。
在一个四十度的中午,电扇老先生最后嘎了几声之后,罢工了。
郑榆热得头顶冒烟,摊在床上看没穿上衣的郑隽明修电扇。
脚踩在哥的肩膀上,“哥,快修好了么?”
郑隽明给把电扇拆开,修检老化的电路,汗从额头滑到脖子,在床单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点。
郑榆坐起来给他扇扇子,“看我芭蕉扇我扇我扇。
”把哥的头发扇得东翘一撮,西翘几根。
郑榆摸上去,哥的头发又黑又硬,姥姥说头发硬的人脾气也硬,郑榆说我咋不硬啊,姥姥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说这样正好,你俩一个硬一个软,互补。
“哥。
”他手指穿过哥密黑的头发,“你头发长,热,我给你剪剪。
”
郑隽明手下没停,“您还有这手艺呢?”
“啊。
”郑榆睁着眼胡吹,“我什么都会啊。
”
嘎电扇重新动起来,郑榆乐:“活了。
”
两人对着电扇吹了一通,郑榆也要把背心脱了,被哥制止,“着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