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这种时候合该安分些,不能再节外生枝。
于是她再抬头看,看见两侧墙壁上那几束透过雾玻璃都还能叫人分清的光线,就这么直直地照射在她身上,很古怪,只照在她所站的那一小片区域里,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早上十点一到,书记员宣读法庭纪律后,坐在正中间的大法官便宣布开庭。
之后的流程说起来冗长又无聊,她的注意力老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记得这个人说了一大通,那个人又说了一大通。
有的人呢,说话像大喇叭一样,恨不得把每个字的音颤都传出来;有的人就像一只大白鸭,嘎嘎嘎的,说的不知道还是不是人话;有的人就更有趣了,大抵知道此案被告方不可能取胜,干脆摆烂,像一坨猪肉,就这么白花花的摊在地上,企图让自己看起来不是最丢人的那个。
少女没忍住,浅笑了几声。
前段时间同狱长姐姐吃瓜唠嗑的时候,无意中听说官方有想做A级重新核级的打算了,大概是因为,那些不自量力的阳痿男终于叫人发现端倪了吧。
她和沉时那时候做的事情,过了这么久都没能爆出来,可想而知,不能人道给他们的自信心带去了多大的打击,以至于被废的这么多人里,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找他们的麻烦。
活该。
那根软趴趴的东西废了正好,不能让人爽长了有什么用。
话筒转来转去,终于转到了她这边,她原本被无聊浸润的容颜突然鲜活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的欣喜。
只见她走到话筒前,轻咳了两声清清嗓子,而后对司法机关给她的罪名供认不韪。
又过了好久好久,她站在那里小腿都有些发痛了,肚子也饿得开始咕噜噜叫,才终于到了宣判的环节。
她对那些人的下场并不关心,毕竟等着他们的还有数不胜数的控诉,只她这一桩小事,谈不上惩罚。
实际上,她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不守规矩当然该被驱逐。
所以她从一开始才坚称自己不是受害者,而是参与者,是这几百个人里的一员,是藐视规则的破坏者。
果然。
“……判处犯罪嫌疑人温阮,身份编号003438519S三个月有期徒刑,服刑结束后驱逐。
但念在此人有协助案件审理的功劳,免除其为期三月的有期徒刑,即刻驱逐,同时系统除名。
”
她再也不能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了,转身看了眼位于席坐上的男人,露出了情难自已的笑容。
沉时一直都在看她,一直都在等她,等她从泥沼之中脱身,然后带她回家,此刻听见是让人心满意足的结局,也没办法再继续忍耐了,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看着她笑。
后面的事情断断续续的,各种流程异常繁琐,一会儿让她签字一会儿要她画押。
但好在,这半年和她相识的人都走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并由衷地祝愿她重获新生。
本该如此,像他们这种不为社会认同的怪物,就应该要早早地离开,若不然,日后面临的依旧是无止境的折磨。
执法的小哥开着车把她送到系统边界,那里有设有驿站,把打在身上的铭牌卸掉就可以走了,了无牵挂,什么东西也不带走,就像来时空无一物那样,干干净净地与过去做个了断。
沉时比她到的早,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关于驱逐这件事,他们事先并没有沟通过,但是依旧很默契地同时做了最为正确的选择和决定。
所以一开始触碰法律只是给那些还在系统里的人一个还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