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又萎靡地往下垂着。
窗外的霞光隔着他茸茸的睫毛帘子打到他颜色略浅的眼珠里,像蜜糖,粘稠又朦胧。
许少卿想,原来总觉得他在发呆,带着副无辜的傻样,大概是这个原因。
“阳光下谁的眼睛都这样。
”安鲤说,“没有黑的。
”
“是吗。
”许少卿说,“那是我没注意看过。
我也这样吗?你看看。
”
他隔着桌子凑过去,十分地靠近了安鲤的脸。
安鲤往后躲了点,有点紧张地赶紧应付道:“你黑,你黑。
”
“打扰二位,”一位女侍应拿着礼物小盒子走近他们,但转而就走到刚才那对情侣新客身边,“这是餐厅为客人们准备的情人节礼物,祝两位长长久久,幸福永远。
”
安鲤低头继续吃饼。
突然他的手被抓住了。
他惊异地抬头,看见许少卿有点纠结和犹豫的神情。
安鲤:“?”
许:“。
”
安鲤:“……?”
许:“……。
”
“谢谢。
”旁边的女孩子客人很自然地笑着接过小盒子,用指甲拆:“这什么呀?”
女侍应解释道:“情人节盲盒。
每个都不一样,但全都是本店为情侣客人送上的祝福。
”
许手攥得紧紧的,安鲤骨头都疼了。
安鲤想把手抽出来,许却抓着不让他动。
在侍应生转身,即将离开的时候,许额头上连汗都要逼出来,终于头铁大声而迅速地说道:“情人节快乐。
”
安鲤:“……………………”
旁边的女客人:“……”
旁边的男客人:“……”
能听见的其他客人:“……”
女侍应生:“……”
然后她转身走了。
这个区域陷入了一片胶着般的宁静。
安鲤炸了,他倒不完全是为自己炸,他主要是为许炸。
这个家伙前几天还说可能一辈子不出柜,可他好像永远都在不断下降他自己的底线。
他好像根本完全不了解自己,这是坏事还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