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眼泪都快流下来，忽然间，视野中出现了一张苍老的面容。
那是个老人，虎通内随处可见这种老头子，只一点稀奇的地方，他居然不像其他流民那样肮脏孱弱，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精神气。
……鲛人。
他或许也真是和这个种族交道打得太多了，竟一眼就识破了他的身份。
“在等你的杀手吗？可惜，你已经等不到了。
”
苍老的手握住了他的脖颈，缓缓用力，直到手掌之下传来颈骨寸断的声音，廖懿在他手中渐渐停止了呼吸。
造下无数杀孽，背负无数生命的摄政王，终于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城池之下，停止了他罪恶的一生……
“徵鸣！”
廖芙手足无措地抱着他，声音颤抖得厉害：“求你了，不要死……”
她抱着他，感到怀里是湿热的，她雪白的裙裾都被他身上流出的鲜血浸透了，感受到怀里渐弱的呼吸，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
“你还是来找我了……”徵鸣断断续续说着，原本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忽然又亮了一下，染血的手指轻轻擦拭掉她的眼泪，却留下了一抹昳丽的绯痕。
“我好想……”
好想再吻你一次，吻住你哭泣的眼睛，将你的泪水一一舔舐，好想看一眼我们的孩子，看着它健康地出生，长大。
好想与你就这样，一生白头。
他从来没有对廖芙说过，在青月村的大雪里，他看见她的发梢落了白雪，却对他温柔地笑着。
那时候，他就已经偷偷幻想过与她相携到人生之路的尽头。
可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机会了。
0126第一百二十六章
廖芙抓住他的手，脸颊眷恋地蹭着他的掌心，看着他眼眸中回光返照的神采渐渐熄灭。
她用很轻很轻的气声说道：“小鲛，我不会让你死。
”
语气虽轻，却有种冰然坠地的铿锵。
她俯下身，吻住了他冰凉的唇。
一股暖融融的热意，顺着交接的唇齿，渡到了他的口中。
无魇打开了城墙，万千虎贲军长驱入阵，火舌燎起了琰王军的残旗，无数灰烬飘荡在虎通赤红的天空。
人们在哭泣，在欢呼，兵戈声由盛而弱，余下的残军自动伏诛。
待鲛人们终于在城墙上找到他们的首领时，他低头坐在墙角下看不清神色，一个女人躺在他怀中，双目安然而阖，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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