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谎。
“这一屋子都是上海逃难到香港来的人,哪个不面善吆。
”万太太见客都到齐了,便让人下了下午茶来,一直说说笑笑,吃到街上亮了灯的时候,除了几个要留下来打通宵麻将的,其余的人都先后告辞了。
尹芝从万太太家门口出来,胡黎筠已等在电梯门口了。
“这么巧。
”
“是呀,没想到还能在香港遇到胡小姐。
”
“既难得遇上了,便一起吃个饭吧,刚才那一桌,甜得我牙都倒了。
”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里,不约而同笑起来,想起了在火车站的电话亭里换衣裳的那次,也是这样狭小逼仄的所在,还得防着外面望风的人听见不该听的。
一路走着,路过了几间饭店都没进去,只顾着闲谈,很有默契。
“我也真没想到还能遇见尹小姐,看你的样子想必过得不坏,要有什么帮忙的地方,别对我客气……真没想到,盛三竟会出这样的事情。
”
“什么样的事?”尹芝停下脚步,声音也崩住了。
胡黎筠不得不回头:“怎么,你竟然不知道么?”
“我离了上海,就再没有联系了。
”
胡黎筠与她遥遥站着,过了半晌往自己心口比了比:“偏了半寸而已,现在那个样子,也不知是命太大,还是命不好。
”
灯点得久,整条街更亮了,可依旧照不到天边去,夜空乌朦朦的,和暗黑的海连成一条线,夹击着捻碎的海浪声,一阵阵送到耳朵里来,起风的时候,无边的寒冷。
??154.坠光可拾·病人
“黎筠来了信,说是香港有位不错的外科医生,肯试一试。
”经晚颐先和母亲商量,再去讨盛怀兰的主意。
自盛怀初遇刺之后,经夫人便一直陪着,她照顾丈夫,经夫人照顾她。
“现在这情形连医院也离不了,哪里经得起路上折腾。
”经夫人不可能丢下一大家子人跟过去,又放心不下女儿一个人奔波操劳。
说来也奇怪,盛怀初的伤,原是以为活不成了,却仍旧吊着一口气,弹片埋得深,没能全取出来,伤口久不愈合,如今上海的医生也不敢再贸然手术,怕背上一条要员的性命,只能这样不好不坏,先用盘尼西林拖着。
“仗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