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梯上站着,听房里只有乔副官一个人的声音,三催四请不得回音,想必陈仁美是醉得很了。
她一个人去医院看陈季棠总是不好,便命碧荷去叫二少爷,自己亲自去厨房让娘姨温了盅鸡汤带着。
陈季楠不情不愿,陪着母亲坐车到了医院,竟在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陈太太犹豫一会儿,没叫醒小儿子,让汽车夫和卫兵陪着他,独自往病房里去。
广慈医院是法国人办教会医院,公董局的人自然优待,陈季棠关了灯,靠在病床上,趁护士不在,点了根烟,就着月色慢慢抽着。
陈太太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他这幅模样,半张脸笼在暗影里,唇边擎着一星火花,忽明忽灭,漫不经心地看过来,眸光幽远,也怨不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打他的主意。
陈季棠捻开灯,陈太太掩上门。
“季棠,你伤在哪里了,要不要紧?”
他不细说,越过她往门外看看:“小伤不碍事……你一个人来的?”
“季楠陪我来的,他在车里没上来。
”陈太太把他的西装掀起来,里面半裸着,伤在臂膀,衬衣剪了袖子:“怎么不要紧了,不要紧能上夹板,伤筋动骨,养不好要残废的……”
“我养两天就好了……这么担心做什么。
”
“是什么人干的?”
“没抓着人,这事不用你操心,对了……在花园晕倒的那个丫头……”陈季棠叹一口气,面有难色:“派几个卫兵给阮九同用,让他看顾好了,叫他不要因我受了伤就为难她,等我回去再说。
”
陈太太放下鸡汤:“那位尹小姐……你们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陈季棠也不愿意多讲,敷衍着。
陈太太不依不饶:“没什么关系,你下午上她家去?”
陈季棠瞥她一眼:“派人跟踪我……”
“没有的事,是佟二小姐看见的,你敢说不是?“
“现在吃醋不嫌晚么?”陈季棠戏谑一笑:“我迟早要娶妻的,你当初就该知道,老头子不是想我娶经三小姐,还让你撮合?”
陈太太气得泪迷了眼:“我何曾真的撮合过……有没有一点良心?”
陈季棠怕她真在医院哭下来,惹人闲话,替她抹抹眼角,软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