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的邀约,浑浊的水桶里面是几根摆放歪斜的笔。
她伸手触碰上有些粗糙的画纸,烟瘾化作一些莫名其妙的欲望,又或许只是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她左右找不到疏解口。
她晃了晃脑袋。
其实她大可以在一片死寂中继续她的摇尾乞怜。
心死至极的人才是最大的赌徒,她们不见过去,不求将来,就更不在意是否会在曾经的恋人身上少了什么额外的自尊了。
方才唐言章高挑而纤瘦的身形变得清晰。
还有那拎着酒瓶的手,微微露出的,棱角分明的腕骨。
沪城的物价比起黎城贵了不少。
唐言章买了好几把青菜,一些足以撑过一周的瘦肉水果。
洛珩伸手去接,五个指头上挂满了袋子,在走路的摇晃中一下又一下碰到小腿。
只是唐言章也好不到哪里去。
收拾好的酒瓶捆在手上,浅浅勒出一道红痕;即便是清晨,炎热的夏季也会无差别地使所有行走在外的人闷出一身汗。
洛珩让她先去洗澡。
这次是唐言章提出要将回收的玻璃瓶亲自交给失忆的阿婆。
手脚麻利的老年妇女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颓靡与老态,口齿也清晰,见到唐言章时还眯起了眼睛同她笑笑。
几十年如一日的回收价格放在当下实在是有些杯水车薪,但泛黄的纸张边角,以及老人念叨着的话语,都将这一切利益模糊。
她一边洗澡,一边将这段记忆感触来回过滤。
抽油烟机工作起来的噪音很大,轰轰烈烈的,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姿态。
之所以要这么形容,是因为她在沐浴期间听见了窗外忽然砸下来的雷声。
混合着花洒淋下来的水珠声响,偏生合奏成了一场淅沥暴雨。
她擦了擦湿淋淋的头发,生涩水珠沿着额头顺滑进了眼角,痛得唐言章眯起眼缓解。
她从身后环住洛珩的腰,隔着垂下的发丝轻轻低嗅。
洛珩体温不高,她靠在后背,也能借着冷意散去一些刚洗完澡的热度。
洛珩罕见地停下了的动作。
她转身,后腰硌在冰冷的大理石桌沿,一双辨不出情绪的眸子虚虚落在唐言章脸上。
年长女人有些疑惑。
下一刻,她抚上唐言章有些尾纹的眼角,稍稍低头,平薄的唇微抿。
唐言章显然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伸手,穿过洛珩纤细的腰身,将她往自己身前按。
低垂的眼睑颤动,就连交换的吻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