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着自己能见到人鱼……”
裴璋伸手拉她过来,为她把斗篷上的系带重又系紧,轻笑道:“人鱼?是‘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中的人鱼吗?”
她半张面颊都缩在了狐毛里,只露出被海风吹得眯起的眼,及微微发红的鼻尖,认真道:“既然始皇能叫人抓到,我便深信不疑自己终有一日也能见到。
直到我长大些才晓得,所谓的人鱼,约莫就是鲵鱼……”
听出她语含失落,裴璋忍住唇边笑意,宽慰她道:“此事至今也并无定论,皇陵中兴许当真是鲛人也未可知。
”
他拉住阮窈的手往回走:“如若你有兴致,我们日后可以去京兆郡游玩。
始皇陵就在丽邑,我少时曾随父亲去过,当地风物皆与洛阳琅琊不同,值得一观。
”
“那便等到春来再去……听闻京兆郡同洛阳一样冷。
”
“好。
”
*
还不等京兆郡的出游事宜落定,回到洛阳不久,阮窈就先被医师诊出身怀有孕。
她自己全无知觉,不过是食欲比从前好些。
月事推迟两日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裴璋素来谨慎,立时召来徐医师为她诊察,听闻脉象后,他面色很快阴沉得快要拧出水来。
“夫人玉体康健,胎象也十分稳固,不必过于忧心。
”见到二人毫无喜色,徐医师只当他们是为腹中胎儿担忧,连忙宽慰道。
当着医师的面不好多说,待人一离开,阮窈忍不住手足无措起来:“怎么会这样?莫不是那个肠衣有问题……”
裴璋也忍不住蹙眉,缓声出言安抚着她,随后垂下眼,目光冷沉沉地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眸中蒙上了一层阴翳。
她曾有过小产,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尤为小心,从未忘记过服药。
然而数月以前裴璋以血入药,右臂也因此落下后疾,无法再做任何精细之事,也时常使不上力气。
为了试着医治好右臂,他不得已暂且停服避子的汤药。
而后情至深处,二人就换了其他方法来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