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亏本的买卖。
只是我依稀听这里的听差漏了一两句话,像是为着什么事,东家把压舱银也动用了。
」
刘师长断然道,「绝不可能。
东家知道我们大过年的往这奔,就是冲着压舱银来的,拿不到钱,我们回去怎么给底下士兵发过年饷银,许多人一整春的白面都指望在这上头,就算不吃饭,白面也是必须天天吸的。
这是动摇军心的事,东家再有什么大事,也不会动这项银子。
」
两人正说着,孙师长因要和自己的队伍联络,也往电话间这头来,见了他们问,「老刘,老米,你们在这做什么?」
米英说,「我们说又要打仗了,今年恐怕不好过。
」
孙师长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悲容说,「老话说得好,人有旦夕祸福。
旦夕都说不准,何况一年?大家伙也就照东家的意思,该如何就如何罢。
我只剩这一条老命,侥幸没拼掉,继续大鱼大肉地过,若是倒楣拼掉了,也不过到地下和我那兄弟聚头。
」
两人和孙师长多年同僚,都知道他和被杀的那位孙旅长,兄弟之情甚为深厚。
刘师长便劝他说,「老孙,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伤怀。
孙旅长是条好汉,真是可惜,日后我们在战场上多杀几个白家人,给你弟弟报仇。
」
米英也着实宽慰了孙师长几句,又说,「不过也怪,孙旅长与廖翰飞并不和睦,怎么那天偏跟着他到城外去?要是没有去,孙师长也不会痛失手足。
」
孙师长说,「这倒奇了。
我弟弟如何与廖翰飞不和睦,我一点不知晓。
」
米英摆手说,「罢,罢。
死者为大,还是别提了。
」
说着便要走。
孙师长一把拉着他说,「老米,你很不够意思。
我弟弟的事情,难道我当哥哥的还没有资格问吗?」
米英见他脸上有些愤愤的样子,知道他失了手足,很受了一点刺激,现在想事是不能如往常般沉着的,便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孙,你误会我了。
我不肯说,是因为这些话空穴来风,里头有我一些不成熟的猜测。
要是贸然说出来,不但与你无益,反而增加你心里一些不必要的负担,那是很不负责任的作为。
」
他越这样故意的推搪,孙师长就越是想知道。
孙师长语气更加强烈地说,「得了,既然你让我知道你有猜测,这猜测又和我弟弟有干系,你就别想把葫芦掩回去。
你老实说罢,别让我骂你。
快说!」
刘师长也说,「老米,大家自己人,有话就说,不要藏着掖着。
你再这样,我看老孙真要揍人了。
」
米英故意装作踌躇了好一会,才压低了声音说,「廖翰飞去年下半年新讨的一个姨太太,好像是姓鲍,你们知不知道?」
刘师长笑起来说,「怎么不知道?我刚好来济南城向老东家报告一下事务,还顺便喝了他们一杯喜酒。
那位新姨太太当真水灵,也就不过十五六岁,眼神倒把人勾得销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