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飞,自然打定了主意和廖家生死相搏,怎么事前竟不给自己一个提醒?这局势变化,真是又古怪又突然。
如果自己未入城前得到消息,尚可和白总督进行一下联系,如今人已身在这铜墙壁垒般的廖家大宅里,再要通气可就难了。
消息不通,如何策应?
正在踌躇,忽见一个听差端着一杯茶,缩头缩脑地过来放在桌上说,「米师长,您喝茶。
」
然后打量一下四下无人,低声说了一个暗号。
米英听他说出这只有白老爷子知道的暗号,知道是白家派来接头的,心想来得正好,压低声问,「那边是怎么个意思?」
那听差自然就是曾被白雪岚抓住,现在又偷偷放出来的万光,他毕竟曾是廖翰飞信得过的人,不知觅了什么途径,竟在廖家戒备森严的时候也能偷溜了进来。
更妙的是廖翰飞已死,廖家里知道万光曾失踪了一段日子的人并不多,何况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节骨眼上,个个都只顾着自己的事,因此这个混进来的小角色,竟是没有引起一点怀疑。
万光低着声音,把白雪岚的话转达出来。
米英听完说,「知道了,你告诉那边,我会看着情况来办。
」
万光苦笑道,「我怎么告诉那边?这般光景,我能进来已经千难万难,再要出去也不可能。
传完了话,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大宅我很熟,也有几个老熟人,总不叫别人找到我。
」
说着就走了。
米英沉吟了一会,便往电话间去。
还未进去,撞见刘师长从电话间里出来,看见他就说,「不必进去,我刚刚要打一个长途电话到我那队伍上,叫他们做点准备,半日也打不了。
不知电话局那边出了什么事故,要不就是电话线断了。
大过年的,总有促狭鬼不管不顾地放大炮竹,迸到电话线上引起几场火。
」
米英说,「往年倒是常有的事。
不过现在和白家眼看又要开战,也许是白家暗中弄的鬼也说不定。
依我看,今年只怕不好过。
」
刘师长叹道,「何尝不是。
这该死的世道,舒服日子没过几天,又要把脑袋栓在裤头上冲锋陷阵。
你瞧我这大肚子,还能冲到前线去吗?真他娘的。
要说不打吧,老东家死了儿子,没有退缩的道理。
没奈何,只好硬着头皮上。
要把白家给打垮了,总能分一笔大的。
东家虽没了儿子,银子却还是有大把。
」
米英把他拉到角落,看看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说,「我听到一个消息,也不知真不真。
东家的财政出现了一个大问题,银根恐怕有所动摇。
」
刘师长笑道,「老弟,你怎么也信这些谣言?我其实也有所耳闻,说万金银行出现了挤兑,不过他们倒很硬朗地应付过去了,并没有出现拿不出银钱给存户的事。
这足以反证东家银根坚固。
」
米英说,「我当然愿意这只是谣言。
说句心里话,兄弟们拿枪打仗,不就为挣几个钱吗?要是拼了命,赢不了富贵,那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