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注也想趁机乱入,芙昭突然问他:“张主事刚才说什么?”
张长注挤出笑脸:“在下想入府与小姐一叙。
”
芙昭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什么玩意儿!”
话音刚落,几名护卫就将张长注架了出去。
张长注气疯了:“你个贱人!”
芙昭眨巴了两下眼睛,看向稳稳地站在一旁的中年女子,委委屈屈地告状:“袁嬷嬷,她骂我。
”
袁嬷嬷忍俊不禁:“小姐当真要救赵荃娘?”
芙昭笑着点点头:“瞧见不平事就心里堵得慌。
”
袁嬷嬷颔首,打了个手势,护卫干净利落地就将张长注的下巴卸了。
芙昭用手指掸了一下领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怡然回了府。
没多一会儿,一队衙役冲进张家,把张郎中也一并抓了下狱。
与此同时,状告张家私闯民宅的状纸呈到了刑部秦侍郎的案前。
秦侍郎有些困乏,他扫了一眼案情,实在简单,也值得放到刑部?盛京府尹做什么吃的?
但当他看到长公主府的落款时,瞬间精神,难道殿下另有深意?
不一会儿,刑部尚书也屈尊特来寻他,于是这件平素瞧不入眼的小案,居然成了元泰二年肃清吏治的引子。
甭管新臣旧臣,不论前朝今朝,但凡以权谋私罔顾人命的,只要有告,必究必查。
张家手里有十几条人命,判了个秋后问斩。
赵荃娘拿着手里的和离文书,数年生不如死的画面恍惚而过,如获新生。
她跪在芙昭面前,怎么扶都扶不起来,哭道:“小姐恩同再造,我愿为奴为婢。
”
赵荃娘赢了自由,却没了家,她那举人爹觉得女儿不守妇道,直接将她扫地出门。
芙昭俯身看她:“听说赵举人在长衡书院当先生?”
赵荃娘心头一痛,缓缓点头。
芙昭露出一抹促狭的笑:“那你的学问与你爹比起来如何?”
赵荃娘低头想了很久,抬头坚定地说:“我自小通读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在张家时,唯有书籍可以让我暂时忘却痛苦,更是手不释卷。
我爹他读书刻板,思维僵化,我比他强。
”
芙昭抚掌大笑:“如果你愿意,就住在清宁堂,考个恩科?”
赵荃娘眼睛一亮,是啊,先前她深陷那烂泥一样的张家,也只能羡慕当今可以允许女子入仕,没想到她如今也有了这般际遇!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看着赵荃娘欢天喜地地退出,芙昭问细雨:“那家伙还不走啊?”
说的是华九思,他由孙大夫诊治后就一直嚷着头晕,一副赖上清宁堂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