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衍命人取来纸张,让余嬷嬷将供词书写,待写好按完手印,再将此物呈交于太子。
一切都如裴如衍料定的那般,谢欢收到证词后,转手就命人将证词转呈给晋元帝。
经过了谢欢的手,比裴如衍直接将证词给晋元帝,要可信得多。
准确地来说,比可信还要再多一层其他意义,那便是谢欢不在乎晋元帝再多封一个王爷。
读懂儿子的心意,又有了证词的晋元帝,当日将余嬷嬷召进宫内一番询问过后,打消了对越枭身份的少许怀疑。
晋元帝再次踏足越枭休息的宫殿时,后者身体恢复不错,即便仍旧怀疑越枭中毒的蹊跷,但正如孙女所说,大概只是为了自保,就像当初博取别人同情来自保,如今靠伤害自己来自保。
此时,宫人又端了药来。
与上次一样,晋元帝没有经手,父子俩,一个不习惯给儿子喂药,另一个不习惯拥有父亲。
越枭抬手褐色的苦药一饮而尽,眉头未皱半分,宽大的袖口因动作而下滑,露出了一截偏小麦色的手臂,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交错纵横,无一不是残留多年的旧伤。
第581章康王谢观
晋元帝瞳孔一缩,眼见的,比听闻的悲惨更震撼直观,龙袍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心里亦不好受。
忍不住去想,光是手臂上,就有这么多伤,那,那些被衣裳遮盖住的部位呢,是否也是像手臂一样?
明明,上一次越枭喝药时,他并未看见伤痕……
晋元帝神色恍然,想起上回越枭喝药时,他根本没有留意他的手臂。
思及此,心头惭愧至极。
他拧着凝重的眉头,“你身上的这些伤……”
还能是哪来的,当然就是凄惨的童年被人毒打来的,晋元帝明知答案,龙袍下的手微抬,片刻间又放了下去。
晋元帝想看看,越枭身上的伤,又觉得会很冒昧。
越枭听到晋元帝沉重严肃的言语,右手拿着药碗,左手立马将袖子垂下,遮盖住了伤疤。
许是从前经常用自己的伤口去博取别人的怜悯,利用别人对自己的同情心而达到目的,次数多到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这次,应该是不小心的。
都怪宫人准备的寝衣袖口太大,太过丝滑。
“只是旧伤,并无大碍。
”
回答的时候,越枭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哪怕只讲几个字,也有古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垂下眼眸,开始怀疑自己。
也许,就是故意的。
袖子宽大不是才知道的事,明知会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