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98章

首页
    歪斜,醉眼朦胧。

     "景深快跑,萧衍这反贼要杀进来了!"皇后声音发颤,鬓边点翠凤钗随着急促的喘息摇晃。

     榻上少年慢悠悠转头,桃花眼里蒙着层醉意:“母后莫不是让梦魇迷了心窍?”他轻笑一声,指尖勾起舞女的下巴,“父皇今日还赐了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您要不要尝尝?” 皇后踉跄着踏过满地珠翠,打翻的鎏金酒樽里,琥珀色的琼浆正顺着波斯地毯蜿蜒成河。

    当她看清儿子颈间新烙的朱砂痣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皇上亲手为墨景深系上的玉佩还在腰间晃动,此刻却被美人的茜纱披帛缠住,晃出一片迷离的红。

     "啪!"这一巴掌裹挟着经年凤仪,重重落在墨景深颊边。

    鎏金护甲在他脸上划出三道血痕,惊得两个姬妾抱作一团。

    皇后胸口剧烈起伏,凤目圆睁:"亡国在即你还醉生梦死!萧衍的叛军已破了宣德门,你父皇......" 话音戛然而止。

    墨景深猛地推开怀中美人,酒意尽褪的眼底泛起血丝。

    他赤脚踩过满地狼藉,抓住母亲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骼:“你说什么?”少年嗓音沙哑如裂帛,发间银冠歪斜,倒像是战场上将倾的旌旗。

     窗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流矢破空,窗纸被洞穿。

    墨景深踉跄扶住蟠龙柱,望着窗外冲天火光,终于看清母亲玄色翟衣上的暗红那不是丹蔻,是凝固的鲜血。

     "走!"皇后拽着儿子往密道跑,发间珠翠纷纷坠落。

    墨景深回头,看见两个姬妾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红烛将她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株折断的芍药。

    密道石门闭合的刹那,他听见东宫门外传来金铁相击的轰鸣,还有萧衍熟悉的喝令声。

     密道里霉味混着铁锈气息,皇后攥着鎏金护甲的手指发白。

    当墨景深突然挣开她手腕,青玉冠冕上的东珠在黑暗中划出冷光。

     "要不是父皇收他为养子!"少年嗓音撞在石壁上激起回响,腰间先帝亲赐的螭纹玉佩硌得肋骨生疼,"那年饥荒他娘抱着他冻死在宫墙下,要不是父皇......"喉间涌上腥甜,墨景深想起萧衍教他挽弓时掌心的老茧,此刻那双手正握着弑君的剑。

     皇后踉跄着按住儿子颤抖的肩,鎏金护甲刮过他后颈新烙的朱砂痣。

    密道外传来铁甲靴踏碎琉璃瓦的声响,混着叛军"缴械不杀"的呼喝。

    “景深听着”她压低声音,凤目映着石壁缝隙透入的火光,“沈将军已倒戈,他五万铁骑此刻正在朱雀大街。

    ” 墨景深瞳孔骤缩。

    怎么会这样! “可是母后!”少年扯松银红寝衣领口,颈间勒痕渗出细血,“我们不能就这么!" "留得青山在。

    ”皇后掐住他腕脉,当年教他握笔的指尖已覆满薄茧,“你父皇在燕云十八寨埋着粮饷,御史台王大人、羽林卫陈统领......"她突然剧烈咳嗽,帕子掩住唇角,在黑暗中绽开墨色,”等出了城,找到旧部......" 密道尽头传来机关开启的闷响。

    皇后拽着儿子往前疾走,发间凤钗勾住蛛网。

    当月光终于刺破黑暗,她望见护城河上浮着无数宫人的尸首,莲灯在血水里明明灭灭。

     墨景深突然顿住脚步。

    夜风吹来远处的厮杀声,混着叛军焚烧宫殿的噼啪声。

    "兄长呢?"他转身时,玄色衣摆扫过倒在血泊中的宫娥,那姑娘腕间还戴着他去年赏的银镯,“太子府离宣德门最近,萧衍......” 皇后的指尖重重掐进儿子掌心。

    月光落在她眼底,映出十二年前的光景,太医说太子体弱难承大统那日,她将两岁的墨景深抱在膝头,看乳母给长子喂药。

    
上一页 章节目录 下一章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