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昌全的冠冕跌落在地,珠玉散落如星。
他望着萧衍染血的掌心,害怕地浑身发抖。
”萧将军!“亲卫的惊呼声传来,”虎贲卫已死..."
"住口!“谢昌全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进萧衍手背,”你若杀我,云裳绝不会..."话未说完,玄铁剑已挑断他喉间动脉。
血柱喷溅在蟠龙藻井上,萧衍甩开抽搐的尸体,用布擦了擦,“这血真脏!”
第70章从未被偏爱的孩子
暮春的椒房殿飘着碎玉似的海棠,皇后鎏金护甲勾着鲛绡帘幔,正待唤宫女捧茶,忽闻殿内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十二幅翟纹大袖扫过博山炉,沉香袅袅中,她望见御案前倒着半截紫袍,金线绣的龙纹正在砖缝里洇开猩红。
"皇上?"珠翠琳琅的步摇猛地晃出虚影,皇后踩着金错银的缠枝纹地砖踉跄上前。
满地碎瓷割破云锦宫鞋,当她看清墨南城脖颈处深可见骨的剑痕时,绣着鸳鸯的绢帕已被攥成血团。
那颗缀满东珠的冕旒正顺着蟠龙柱滚落,在她足边停住,空洞的玉珠眼直勾勾望着天顶蟠龙。
“啊!你杀了……皇上!”尖叫声震落梁间积灰,皇后踉跄后退撞翻鎏金鹤灯。
铜鹤翅膀扫过妆奁,螺钿匣里的胭脂水粉泼洒而出,在血泊中晕成诡异的霞色。
她望着丹墀下那个身披玄甲的身影,萧衍的银面甲胄上还沾着箭镞,右手长剑正滴着血,剑尖指向蟠龙藻井,仿佛要将九重宫阙一并刺穿。
"逆贼!你、你竟敢弑君!“皇后颤抖着摸向腰间玉牌,这是调动翊卫营的信物。
可当她的指尖触到温润的羊脂玉时,寒光忽至,萧衍的剑已钉入她耳畔的朱漆柱。
木屑飞溅在她惨白的脸颊,有细小的碎片割破唇角,血珠顺着下颌滴在月白鲛绡上,开出一朵红梅。
”娘娘的眼睛,倒比这满地碎玉还利。
"萧衍冷笑,甲胄相撞的声响惊起梁间栖雀。
他缓缓逼近,玄铁剑在金砖上划出火星。
殿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翊卫营的呼喝声穿透重门。
皇后忽然挺直脊背,凤目圆睁:"来人!叛臣萧衍弑君谋逆,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萧衍已扣住她腕脉,温热的血顺着剑锋流到他虎口。
“我不杀女人。
”他俯身时,皇后闻到浓重的血腥气里混着硝烟,“但你若再敢开口,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给御花园的锦鲤。
”
椒房殿的门轰然洞开,铁甲寒刃映着残阳。
萧衍猛地将皇后甩向阶前,她重重摔在汉白玉丹陛上,瞥见廊下数十杆长枪已将萧衍围在中央。
可那叛臣竟仰头大笑,染血的手指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箭疤:“三年前金沙滩之战,是谁下令截断援军?”他的声音震得雀鸟惊飞,“今日这剑,不过是先帝遗愿!”
皇后蜷缩在蟠龙阶下,看着萧衍单枪匹马冲入剑阵。
暮色漫过未央宫阙,皇后攥着带血的玉牌爬向月华门。
身后传来金铁相击的轰鸣,还有萧衍最后的嘶吼。
当她跌出宫门时,漫天晚霞正将宫墙染成血色,恍惚间竟像是当年那盆"墨魁",在烈火中烧作灰烬。
暮春的夜风吹得东宫檐角铜铃乱响,皇后踩着绣鞋跌跌撞撞穿过九曲回廊。
裙裾扫过沾着露水的蔷薇,带刺的花枝勾破了她的鲛绡披帛,却浑然不觉。
方才椒房殿里的惨状还在眼前翻涌墨南城的龙袍浸在血泊中,萧衍染血的银甲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吱呀"雕花槅扇被撞开的瞬间,暖香裹胁着丝竹声扑面而来。
皇后扶着门框喘息,眼前的景象刺得她瞳孔骤缩。
鎏金兽炉里龙涎香正浓,红纱帐幔半卷,墨景深斜倚在檀木榻上,银红寝衣松松垮在肩头。
他左手搂着红衣歌姬,右手正往绿衫舞女的樱桃小口里喂着葡萄,玉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