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雨幕,刀风带起的气浪掀飞萧衍鬓边碎发。
两人缠斗间,萧衍后颈的旧疤突然灼痛,那是三年前替陛下挡下刺客留下的伤痕。
此刻刀光剑影里,他却要亲手撕开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
激战至子时,沈将军的玄甲军终于溃不成军。
萧衍踏着满地狼藉走向皇宫,靴底碾碎琉璃瓦的脆响在空荡的宫道上格外清晰。
宫墙两侧的宫灯不知何时熄灭,唯有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蜿蜒着爬上汉白玉阶。
乾清宫的铜钉门虚掩着。
萧衍推门而入时,熏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龙椅上的帝王正握着染血的酒杯,冠冕歪斜地挂在发间,金丝龙袍皱得像团揉烂的宣纸。
"你来了。
"墨南城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水顺着嘴角滑落,在龙袍上映出深色的痕,“朕早知有今日。
”他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萧衍,你以为杀了朕就能坐稳江山?大虞的烂根早烂到了骨髓里!”
萧衍的剑尖抵上对方咽喉时,听见远处传来更鼓。
三更天了,谢云裳还在断墙边的老槐树下等着他。
龙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中明明灭灭,恍惚间竟像极了谢云裳嫁衣上的刺绣。
"江山如何,自有后人评说。
"萧衍收回剑,看着皇帝瘫软在龙椅上,"但今日,你必须为萧家三百口偿命。
"
墨南城跌坐在蟠龙榻上,蟒袍金线在血泊中纠缠如蛇。
他望着步步逼近的萧衍,颤抖的手指死死抠住龙椅扶手:"你...你不能弑父!"冠冕歪斜滑落,露出鬓角新生的白发,"当年是你母亲私通叛臣,朕...朕不过是清理门户!"
萧衍的玄铁剑悬在他喉间半寸,剑锋映出对方眼底翻涌的恐惧。
暴雨拍打着雕花窗棂,将墨南城的辩解撕成碎片。
"私通叛臣?"他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裹着二十年梅岭的风雪,“你派人玷污她的清白,再以通敌之名火烧行帐时,可还记得她腹中怀着你的骨血?”
龙袍下摆已被血浸透,墨南城的后颈抵上冰凉的龙椅鎏金纹饰。
他望着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容,突然伸手去抓萧衍的手腕:“朕是你生父!你若杀了我...”话音戛然而止,玄铁剑骤然下劈。
血柱喷溅在蟠龙藻井上,头颅滚落的闷响混着雨声。
萧衍垂眸看着墨南城圆睁的双目,剑刃挑起龙袍前襟的团龙纹,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此刻正被血浸成暗红的残章。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满地碎玉般的酒盏,那些曾盛满帝王醉意的琉璃,如今与溅血的冕旒共沐暴雨。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萧衍抱着昏迷的谢云裳走出宫门。
宫墙外的百姓们捧着清水和草药涌来,有人认出了他染血的银甲,高呼着"战神"的名号。
他低头望着谢云裳苍白的脸,想起昨夜激战中她替自己挡下的那支箭,指腹不自觉摩挲着她染血的指尖。
皇城深处传来焚烧龙袍的浓烟,灰烬混着晨雾飘向天际。
萧衍翻身上马,将谢云裳稳稳护在怀中。
马蹄声渐远时,新铸的铜钟在朝阳中轰然作响,惊起满城飞鸟。
大虞的旧梦在钟声里碎成齑粉,而新的时代,正随着他怀中那微弱的心跳声,悄然苏醒。
萧衍翻身上马,将谢云裳稳稳护在怀中。
马蹄声渐远时,新铸的铜钟在朝阳中轰然作响,惊起满城飞鸟。
大虞的旧梦在钟声里碎成齑粉,而新的时代,正随着他怀中那微弱的心跳声,悄然苏醒。
谢府垂花门外传来铁甲相撞的闷响,王氏攥着湘妃竹帘的手指节发白。
檐角铜铃在夜风中乱撞,将前院士卒的耳语撕成碎片:"萧将军已入乾清宫..."话音未落,正厅檀木门轰然洞开。
谢昌身披玄铁锁子甲跨出门槛,猩红披风扫过鎏金狴犴纹。
他腰间半露的虎符泛着冷光,在灯笼摇曳的光晕里仿佛兽瞳微睁。
"逆贼萧衍!"他的怒吼震得梁间燕巢簌簌落土,“竟敢弑君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