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山雾散尽,活尸们迟缓的脚步声复又重现在雪地上,而他们神色呆滞,似乎全然忘记了先前搏斗一事。
方宁与沈昱视线相对,继续尾随,枯枝断裂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们去的方向,是北山断崖。
”沈昱望着远处隐在云中的陡峭山影,与云深孤月下升起的袅袅炊烟,脸色极不好看,“那里陡峭至极,因常年有登山徒摔下悬崖,后被大理寺管制,不允许寻常人进入。
”
方宁紧跟在活尸身后,脚步更急,“那只能说明,大理寺也有奸佞。
”
二人再行三十里,视线豁然开朗,篝火将断崖照得通明。
十来个粗布麻衣的汉子正从木车上卸下麻袋,雪白米粒从破口处簌簌洒落。
香甜的米香混着桂花蜜的甜腻随风飘来,引得林中饥民如提线木偶般涌出。
“是半月前城郊闹饥荒的流民。
”方宁寻了处峭壁藏身,细细打量,认出几个曾在永宁坊施粥棚见过的面孔,“我记得,蒋太师上奏说已妥善安置。
”
沈昱瞧见那些“流民“接过米袋时,手腕内侧都浮着青紫色脉络,与活尸溃烂前的症状如出一辙,清正的脸上第一次闪过阴鸷,“这些米袋,是让这些流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缘由吧。
”
方宁不语,只是低叹了口气,绕至断崖西侧,一股子浓厚的腥臭扑面而来。
她这才看清,本该是峭壁的位置竟被凿出三丈宽的隧道,洞内火把连成长龙,尽头隐约传来铁器撞击声。
“这里是军营?”方宁带着沈昱,贴着石壁滑入隧道,所行所及之处,尽是兵器与火药,体量之大,能炸穿两座汴京城。
二人绕开巡逻士兵,在隧道中转过第七道弯时,沈昱猛地将她按在阴影里。
他们挪至十步外的开阔洞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