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河神色平静,抓着他湿淋淋的手指放到自己胸口上,“一枪打在我这里,然后被狙击手杀死了。
”
陈屿心脏砰砰直跳,那不是一个好的跳法:每一下都竭力张开,死死收缩,每一下都像再没有下一次那样强烈,他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指,很轻地叹了口气,“但听你说的那些事,他不像是会背叛亲人的人。
”
他手上的水把面前的衬衫沾湿了。
几个透明的小点深深浅浅,透出背后胸膛的颜色来,衬衫在海水的映照下变成了蓝色,里面的皮肤似乎也是蓝色的。
“人有千百面。
”
“我看到的只是他想给我看的那一面。
他和我父亲走过很多艰难的日子,但最后谁都没能信任对方,谁都不愿意再往前一步,一个顽固,一个疯癫……最后变成这样。
”
傅云河把他的手松开了。
陈屿把胳膊垂下去,这本来是一个被地心引力牵引的,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但此时此刻显得很不合适。
他其实不太有应对这种场面的经验,他不擅长安慰人,也没安慰过几个人。
他把手搁在水箱边缘,眼神逃避似的看着下方,没有聚焦在任何一只浮动的水母上,“那很可惜。
”
傅云河没有立刻接话。
他看着陈屿下垂的眼睫毛,密密的一小片,看上去很柔软;他想把这个人揉进怀里,想用手掌托住他的脸颊。
他转回去,嘴角低低地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