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着看着,他怕狗,从小就怕,大概小时候被村子里放养的土狗追得撕心裂肺嚎哭着乱窜的情景太历历在目,让他每回想起来心里都突突,但他此刻没丢下这条狗转身就走的原因是,这条狗受伤太重了,可能快死了。
草丛里那家伙闭着眼睛,嘴角鼻孔里冒出血泡,这浑身血赤糊拉的,也不知道是被车撞了还是怎么弄的,陈述看着它周围被血染红的枯草,心里纠结成一团乱麻。
他怕狗,但好朋友司有年却偏偏是个宠物医生,俩人原本在一块儿合租了好几年,后来就因为对方工作后时常把店里生病的宠物带回家照顾,于是陈述搬走了。
司有年曾吐槽他能不能改改这个毛病?小动物多治愈啊!
陈述说:“你还是改行吧,治愈一下咱俩的关系,可能还有救。
”
司有年彼时两根指尖挠着怀里的胖英短的脑门儿,眼皮儿都没抬说:“绝交吧,竟然妄想在我心里跟主子们一较上下,自不量力。
”
陈述弹了下烟灰,拿出手机翻出司有年的微信对话框,又停住了。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那句话,他怕狗,比个老母鸡大不了多少的那种小博美一冲他叫唤他都怕,更别说个头儿这么大的狗了,他平常连见都没见过,他只要一想要过去把这头庞然大物拖上车,腿肚子就软了。
这应该不是有主的狗吧,估计是山里跑出来的狼也说不定,陈述往四周看了看,这段路确实离山脚下很近,前后也没有人烟,他有心想不管了,可是看着那个糊满了血的腹部还在急促地起伏着,就怎么也没办法转身离开。
它还活着,这是条命……
时值深秋,太阳已经落山了,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陈述知道,伤成这样的一条狗扔在这儿野地里,基本没可能扛过这一夜。
他皱着眉挠了挠头,一抬眼,却猛地发现那条狗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看着他。
陈述头皮一麻,手里的烟一下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