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在先帝灵堂,素衣缟服,日夜悲泣,憔悴不堪。
“太后,请节哀顺变。
”杨太傅悄然步入,恭敬行礼后转向裴玉环。
他虽白发苍苍,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三角眼深邃,仿佛平静的潭水。
斩衰,是孝服中最高的级别,未经缝制的粗麻布素白,却衬得她肌肤胜雪,更添凄楚。
裴玉环红肿的双眼泪痕未干,如同带雨梨花。
丧偶的悲伤为年轻的少妇平添了一股触人心弦的脆弱。
她施礼道:“多谢太傅挂念,本宫……哀家……只是……”话未说完,泪珠又滚落。
杨太傅神色凝重:“太后节哀。
老臣此来,实因先帝龙驭上宾前,曾密付一道遗诏,嘱托太子登基后亲呈太后。
”他眼底极快掠过一丝狡黠精光,随即郑重从袖中取出一份明黄缎面圣旨。
裴玉环心头一紧,慌忙跪正,整理衣襟鬓发,拭去泪痕,屏息凝待。
杨太傅展开圣旨,清晰宣读。
字句化作冰刃,直刺裴玉环心窝——圣旨痛陈“主少国疑,母壮子弱,乃倾覆社稷大患。
为保江山永固,先帝遗命...”
“……着赐皇后裴氏自尽,以绝后患……”
裴玉环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双眸瞪大,充满惊骇与难以置信。
她颓然跌坐在地,素袖委地,如骤然凋零的白花。
眼前只剩那明黄的死亡缎面,刺目惊心。
“太后,接旨吧。
”
杨太傅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跪坐在地的美妇人,眼神如覆寒霜,再无半分臣子应有的敬畏。
求生的本能骤然撕裂悲恸!裴玉环猛地惊醒,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不顾一切地扑向杨太傅脚下,死死抱住他的紫袍裤腿。
仰起的脸庞泪痕交错,血色尽失,那双曾倾倒宫闱的明眸此刻盈满惊涛骇浪般的恐惧与绝望。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太傅!杨太傅!救救我……求求您!您是历经三朝的老臣,定有法子周全……这不是真的……陛下断不会如此待我……”纤弱的肩膀剧烈颤抖,泪水汹涌,沾湿了杨太傅华贵的袍角。
杨太傅缓缓收起圣旨,面上竟浮起一层极其为难的沉重之色,长叹一声:“太后啊……此乃先帝遗诏……老臣……不敢不遵啊……”他微微摇头,似有无尽苦衷。
“杨太傅!”裴玉环仿佛抓住最后一线生机,所有雍容与哀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