洇红了下方的玉石地砖,他不答反问,“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北溟朔大感意外,眼睛盯着他身上的伤痕,嗫嚅道,“可以是可以,你可要和我哥解释清楚,这些伤不是我欺负你留下的啊。
”
聂更阑扯了扯嘴角,问他:“你是何时来的灵音宗?”
“呃,应该有五百多年了,”北溟朔掰着指头算了算,“你问这个干嘛?”
聂更阑掏出一颗止血丹服下,手抹了一把嘴角在脸上留下一滩血污,“妙音峰那只灌灌的事你也知道?”
北溟朔惊讶地打量他,“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那只胖鸟的事?”
“没什么,觉得它有些可怜罢了。
”
听到他这么说,北溟朔不禁点点头,开始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说起当年的事,“你看出来了?其实这只灌灌当年是我哥从秘境里带回来的。
”
当年,清鸿剑尊四处历练云游,灵音宗不少灵兽皆是他从各处秘境或宝地搜罗带了回来。
除了灌灌,天音树林里的白霄神鹤,满宗门繁殖到如今这般规模的仙鹤,都出自他的手笔。
“我哥当年年轻时还很喜欢那只胖鸟呢,”北溟朔回忆起当年的情形,金瞳眯了起来,“胖鸟当初还是个高阶灵兽,认了我哥为主。
”
“除了它,带回来的还有另外一只雌的,它们俩感情不错,是一对儿。
”
“这对灌鸟很喜欢我哥,成日走到哪跟到哪,”北溟朔说到这,平静的语气忽然变得愤怒,“可那个老变态独孤苍眠看不过去,我哥宁愿和灌鸟说话都不搭理他,这死老头就迁怒到了那对灌鸟身上。
”
“雌的那时腹中已经怀了小灌鸟,被死老头骗到灵兽峰,后峰关押着怪物,把雌灌鸟咬了个稀巴烂,里面的小家伙和着血水也被撕扯出来,惨不忍睹。
”
“雄的呢,也被死老头的法阵困在其中,眼睁睁看着老婆和孩子被怪物撕扯得七零八落,它自己也被阵法伤得落下了病根,不仅忘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从此也不再能生育了。
它失忆后也不再是意气风发的高阶灵兽,脾气也变得暴躁不少。
”
“我哥给他治好了伤,失忆的胖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回到玉髓峰,所以就一直让它待在妙音峰了,实际上它想去哪便去哪,我们没有刻意拘着。
”
“我哥呢,从那以后也不再同灵兽亲近了,也许是怕害了它们吧。
”
北溟朔回忆起往事,愤怒一阵阵涌上心头,“横竖也事关我自己的事,所幸一道告诉你了,那死老头纠缠骚扰我哥,我去找他替我哥出气,当年龙筋都被他扒了出来,幸好我哥及时赶来,否则我一条命都要落在他手里!”
说罢,他长长的龙尾在魂玉柱上疯狂甩动,恼怒地仰天咆哮嘶吼,“独孤苍眠!”
聂更阑布满血渍的手慢慢蜷曲握成一个拳头。
原来他此前的第六感并未出错,独孤苍眠,真的对师尊抱有龌龊心思。
也是此时,他倏而记起,那只梵音铃似乎还在天境峰,他并未有机会取回来。
等到北溟朔渐渐平息怒火之后,聂更阑望着他巡视一圈,沉声问:“你的伤,便是因为独孤苍眠当年抽龙筋所致?”
“那师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愤怒的北溟朔闻言,龙尾啪地一声甩到柱子上,目光变得有些闪躲,“事关我哥,他的私事你还是自己去问他比较好。
”
青年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盯着他。
北溟朔垂下龙首,慌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哎,疗伤可真困,我撑不住了眼睛要闭上了!”
聂更阑打量一阵闭眼装睡的金龙,须臾,抬脚离开出了园子。
……
在去寒池的路上,聂更阑拿出弟子玉牌,开始翻起通灵世界宗门的修为等级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