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缠绕在过去的诸多疑问都在这个冬雷阵阵的不宁之夜有了答案,若是循着明德英的话语去推开书房密室的门,其中定然还有更多真相。
有雪落下。
神都已经经历了好几场雪,雪落后不多时,便已经积了薄薄一层,却也依然难掩空气中来自谢尽崖尸首的浓厚血腥气味。
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动。
凝辛夷抱着怀中依然在沉睡的谢玄衣,抬头看向被白雪染得星星点点的夜空,心道谢玄衣的这一路已经抵达彼岸终点,他终于可以合眼休息,自己呢?
善渊垂眸看着自己握剑的手指,闭了闭眼,却依然难以压下自己蓦然听到了自己生母姓名那一刹那的惊诧。
他当然知道自己生母的名讳,那位前朝长德皇宫中盛宠不衰的明贵妃的姓名并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只是后妃们的名讳的确常常隐于封号之后,大家熟知这些德妃淑妃贤妃们的背后究竟是哪一个高门大姓,却鲜少有人去探寻她们的闺名,甚至连史书都不太会记录。
他自然也早就知道自己与谢玄衣的关系,要论起来,谢玄衣还应该喊他一声表兄。
可他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譬如这隐秘至极的龙凤胎和抱养一事,又譬如……谢尽崖对明舜华的这份扭曲丑恶的执念。
原来,他与谢玄衣的关系,比他想象中的表兄,虽然也还是表兄,却还要再更亲近,更复杂一点。
这一场雪,似乎要将他带回那些他并没有记忆的过去。
太多的事情在这一刻有了更加充分的解答——彼时扶风谢氏的家主谢巡,也就是谢尽崖的祖父,乃是大邺的太子太傅,可为何谢家人却没有一人入后宫,所有人都盛赞这位谢太傅两袖清风,不愿与皇家结为姻亲,以固圣恩……原来明贵妃便是他的亲孙女。
这些前朝之事隔着时空与山海,在这片别院之中扑面而来。
善渊倏而苦笑一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即便他对过去的这一切都毫不在意,可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其实早就给这个世间留下了太多抹不去的痕迹。
就像他不断地逃,不断地远离,甚至不惜挥剑见血,却依然逃不开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样,最终他还是要去面对这一切。
那些如跗骨之蛆的烙印便如他体内的离火一般,也如他最原本的名字,姬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