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镇边的报国寺呢?为什么里面的和尚都死了?”
“报国寺……报国寺。
”司空不迟在脑中搜寻这个地点,终于想了起来:“报国寺和慈悲庵都是王家为了消弭业障而设,每死一名女子,便会为其供灯……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但也不知怎么回事,业障居然逼疯了那些和尚尼姑……真是奇怪,哪有那么多的业障……”
他边说,七窍都开始有细密的血珠渗出,凝辛夷猛地解开了洞渊之瞳,在司空不迟反应过来之前,一个手刀打晕了他。
她从不畏冷。
如今记忆封印解除,对长湖的恐惧消失,面前又有这么大的篝火熊熊,她本不应冷。
可是司空不迟的字字句句,都让她觉得遍体生寒。
一直以来困扰她的问题,终于有了一个真正明确的答案。
谢家账目上数额巨大却又去向用途不明的款项暗暗流通到了陵阳郡定陶镇,与此同时,执掌着何日归的王家大院里,王典洲从不知何处拿到了一张登仙药方,登仙从此暗中流通在世家后宅,以其成瘾性制造巨大的利益,也大批大批地送往高平司空家。
而在这其中运送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登仙之药的,也正是高平司空家的虚芥影魅。
更早一些的时候,那些何日归也渡澜庭江而过,送入前朝大邺的长德皇宫之中,制成一种名叫且欢散的香,香气辗转,曾经没入大邺皇帝的口鼻,也曾被凝家握在手中。
一张利益与权利交织的大网早就铺天盖地地落在这片土地上,纵妖祟不能破,纵亲情泪水不能影响分毫。
网的这一端,是所有人眼底心中高风亮节不染尘埃的龙溪凝氏与扶风谢氏,网的另一端,则是被鄙夷看不起的阴暗鼠辈高平司空家。
这张网里,也不仅只有她看到的这些,更多的世家,更多交织的利益都错综其中,变成了微妙地平衡着朝堂与世家的制衡。
这样的平衡,让侨姓世家与南姓世家安然渡过了大徽朝衣冠南渡后的权力交接,以凝家女与谢家子的一纸婚约为遮掩,所有一切的暗流涌动都被掩埋在最深不可见的黑暗之中。
她曾不止一次地疑惑过,凝茂宏为何一定要嫁女入谢家。
谢家已经灭亡了,就算有旧部尚存,休养生息,假以时日,的确未必不能重振往日辉煌。
谢家人丁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