圮废墟的双楠村实在太过开阔,他们此刻各个都是强弩之末,心神动荡,实在不适合再战一场。
然而双楠村又不在官道,他们的马车大约也随着离火一并被烧了个干净,谢晏兮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喊出了一个名字。
“公羊春,我知道你在。
”
听到这个名字,谢玄衣蓦地抬起头,饶是他年少时不学无术,也知道,这分明是前朝大邺那位权倾朝野的左相的名讳!
随着他的声音,公羊春的偃影从不远处废墟的石头上浮现,他桀桀笑了一声:“微臣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三皇子殿下需要了,看来微臣随时侍奉左右,果然终有用武之地。
”
谢晏兮冷冷看着他:“你知道我需要什么。
”
公羊春非常轻柔地笑了一声,让开身体,却见他们来时的马车与马匹竟然不知何时被转移出了妖瘴,被保存得完好,甚至那拉车的马也已经被喂饱喝足,一派随时都可以继续奔袭千里的样子。
“微臣存在的意义,就是想殿下之所想,急殿下之所急。
只是不知道殿下何时才能理解微臣的用心良苦。
”公羊春边说,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说不懂事的孩子。
谢晏兮眉眼之间难掩厌恶,但凝辛夷的体温越来越高,周身的三清之气也开始变得紊乱,他于是掩下所有情绪,将她横抱在怀中,向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凝家小姐对殿下真是情深义重,不惜结契,也不愿让殿下沾染半分登仙之瘾,这一身鬼咒之术,也当真世间罕见。
”与公羊春擦身而过的刹那,公羊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大邺旧部会从雁门郡开始起势,以殿下的名义。
”
谢晏兮的手指骤而缩紧,但他表面上却仿佛没有听到般,只是将凝辛夷的身子向着自己怀中再压了压,遮住公羊春窥探的视线,径直上了马车。
他当然知道,公羊春的这句话,便是与他的交换。
但所有这些,他都不必说给她听,所以谢晏兮只是弯了弯唇,垂眸看着她,轻描淡写道:“一点小伤罢了。
”
凝辛夷不信,执意扯动他的手臂,却听谢晏兮道:“你既与我结契,若是伤重,自然枯荣转轮,你也会感受到那样的痛。
你且活动一下五指,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凝辛夷一愣。
她的手骨肉均匀,并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