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一眨眼。
极是相似的剑气从凝辛夷的手下展开,摇摇欲坠一瞬的剑阵重新撑开,曳影被陌生的手掌握住,刚刚发出了一道清鸣,又变得哑然,游曳其上的金色剑纹像是辨认出来了什么,近乎温顺地向她俯首。
那是从她手下奔腾而出的,他的剑气。
谢晏兮的脚步似是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接过了她手中的那张符,手指一摆,灵火燃起,一言不发地将符箓落在了刑春花身上。
凝辛夷虽然怕虫子,但此刻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探头去看。
却听谢晏兮道:“定神。
”
凝辛夷持剑的手一顿。
那些她在善渊师兄的屋檐下看他用剑的日子里,每每神思飘忽有些发愣的时候,耳中便会飘来这样两个字将她唤醒。
同样的两个字交叠,像是跨越过他们分离开的那些所有时间扑面而来。
凝辛夷竟然有些恍惚。
她从来都觉得善渊师兄的声线与谢晏兮的截然不同,可是这一刻,她却又觉得,这两道声音重叠得如此理所当然。
与她连连呛声的谢晏兮和树下起剑的善渊的身形在某一个瞬间,终于真正在她的心中交叠。
便如此时此刻,她掌下藉由他的剑洒开的剑气,与他持剑时烙印严丝合缝地重叠。
谢晏兮没有回头,出手如电地定住了从刑春花身上窜出来的黑影,面无表情地用两根指头夹着那只蛊虫,扔进了收妖袋里束紧。
“阵歪了。
”他抬手,在曳影上弹了一下,旋即竟是就这样扭正了剑阵,然后看了一眼窗外。
按照时间来算,此刻本应日出东方,可窗外的光稀薄如纸,只够照亮漫天的妖气和确实已经形成了的妖瘴轮廓。
“不知阿满那边如何了。
”凝辛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妖瘴的色彩让她有了刹那的恍惚:“妖瘴之中,十人九死。
我本以为我们来得尚算及时,没想到还是……”
“尽人事,听天命。
”谢晏兮道:“这一路你我已经足够尽力。
”
“话虽如此,只是……”妖瘴已经近紫,比看起来比白沙堤彼时的模样还要更加凶险,凝辛夷持剑阵,只觉得此刻阵外向他们席卷拍打的妖气汹涌万分,再想到方才被她钉住的那只虫足人面,表情顿时变得更差了一点。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