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监使。
”谢晏兮淡淡打断了他的话:“我曾被问过几个问题。
其中有几个问题,我倒是觉得很适合问一问现在的你。
”
程祈年一愣:“什么问题?”
谢晏兮落笔拘魂阵最后一划,指尖燃起一抹激活阵法的灵火,那幽蓝光芒倒映在他的眼底,给他的眼瞳蒙上了一层难辨意味的幽光:“你的心中可有苍生?你可愿意救这苍生?对你来说,什么才是苍生?什么才是值得救的苍生?”
程祈年从谢晏兮说出第一个问题开始,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样,神色变得说不出的古怪。
谢晏兮却没有停下来,他终于对上了程祈年带着颤抖的眸子,继续道:“你可愿意为了苍生,放弃一些什么?”
程祈年的手指悄然抠紧掌心,嗓音晦涩:“自是愿意的。
”
谢晏兮再问:“小程监使以为,是只有你愿意,还是这天下人,都应当愿意?”
程祈年闭了闭眼:“若人人都能心怀天下,自然太平盛世。
我不知天下人是否应当愿意,但我只愿天下人心中都能多一点苍生。
”
“不错,便如刑泥巴身无命案,本来应当入土为安。
”谢晏兮道:“可为了这陵阳郡城的苍生,他需要为他身上不明来历的蛊虫做出一点解释,以免霍乱苍生。
而平妖监为此,也应当放弃一点所谓的原则,小程监使觉得呢?”
这话听起来并无问题。
但程祈年紧紧抿着嘴,他的表情说不上好看,甚至不知为何,整个人都有点摇摇欲坠,但他的神色却极是执拗:“这两件事,一码归一码。
若是能让这世上的死人都说话,天下的悬案何至于还有这么多?只需重启禁术,便可以知道真相的话,又何必制定这样的秩序?凡禁术,大都伤人害己,便是谢兄有把握将风险降到最低,也不是行禁术的借口。
刑泥巴之事,我们可以一查到底,但拘魂一事,恕我难以苟同。
”
他想了想,又道:“至于那蛊虫,宿监使还未走远。
她需按照平妖监的规定回神都述职,我可以采下刑泥巴身上的蛊虫,快马加鞭追上她,问问她究竟认不认识。
左右也不过半天时间,此事并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更何况,有你我在此,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总能及时赶到。
”
竟是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