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毫不设防般回头看向虬髯老肖:“你看清楚了吗?”
老肖茫然摇头:“什、什么清楚?”
不过一句话的时间,那方脸老齐竟是怪叫一声,孤注一掷般向着谢玄衣袭击而来!
谢玄衣微微歪头,躲过他暴起的这一爪,头也不回地翻腕。
长剑在他掌心翻转出一道流畅的剑花,见了点血,不多,却足以让方脸老齐的所有动作都停下。
谢玄衣垂眸看向被剑气逼至跪地的老齐:“说吧,吃了多少登仙?王典洲许了你多少味药,你才将老肖骗到这里来,想要用他的命去换你登仙?”
老肖的眼瞳骤缩。
无数尸首之中,凝辛夷静静站在原地,任凭那流淌过来的血些许沾湿了她的衣裙和鞋底。
她已经分辨出来,发出那样光亮、于防不胜防的冷箭下救了她的,是缠臂金。
这是不属于她的东西。
又或者说,女子本就少用缠臂金,这样一来,这东西属于谁,又是谁放在她身上的,简直昭然若是。
她又被谢晏兮救了一次。
这恩情真是越欠越多。
她失笑一瞬,便已经敛神。
九点烟上的青烟已经散去大半,她的已经快要力竭。
可她还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否已经安全,能否安然走出宁院和王家,亦或是等到谢玄衣注意到这里的异样,折身赶来。
但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更何况,对于她来说,想要知道周遭四野是否有人,还有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办法。
凝辛夷抬手。
一柄纯净的白伞出现在她的掌心,白色的流苏随着伞身的旋转飞舞起来。
忘忧伞。
她还是洗心耳。
王家事了,此间事本也无法全须全尾地说与定陶镇的居民说,可因为王家和归榣造成的恐惧却还在蔓延,她本就要扫尾。
凝辛夷一手掐诀,并指落于额前,闭上了眼。
白纸蝴蝶从流苏中振翅,如落雪般向着四周飞去,直至汪洋般的忘忧蝴蝶落于万物。
一片忘忧忘怖的纯白之中,凝辛夷俯身,重新看向那颗滚到她面前的头颅。
蛊惑之术已经失效,那张面孔也不会让凝辛夷有任何想要抬手的冲动,但她依然为那张年轻的面容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