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兮挑眉:“你如何做,我当然不会介意。
只是元勘也是胆大了,敢不经过我同意就将佛牙弥草给你。
”
“……那倒也不是非常大。
”凝辛夷沉吟道:“我威胁了很久才拿到的。
”
谢晏兮眼中有了点儿愕色,又有点戏谑:“不如展开说说,怎么威胁才能让他就范,也好让我知道,这小子究竟怕什么。
”
本来说说也没什么,无非是威逼利诱,软磨硬泡,再让紫葵多跑几趟,多守几夜。
但谢晏兮这么问,凝辛夷就不想说了。
她竖了一根手指,比了一个“嘘”,笑了一声:“我偏不说,否则,要是告诉了你,下次岂不是就不灵了。
”
她说完,手已经点在了摊开的账本上:“不过,比起元勘,我以为你会更关心这个。
”
谢晏兮的神色依然懒洋洋的,他问:“你看出什么了吗?”
“你记得我给过你一些账本吗?”凝辛夷道:“那一沓账本里,分别记录了这些年来谢家最重要的那三味药草的流向。
巧的是,我手里的这本也一样。
”
“碧海通自不必说,有了谢郑总管一事,碧海通的账目一塌糊涂,填平尚需时日。
但鸦啼月和何日归的账目理应工整。
”她将手中从封皮到纸质都看起来非常平平无奇的账本平举起来,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光色潋滟的眼:“阿垣公子不如猜猜,究竟哪本是真,哪本是假。
”
谢晏兮的神色逐渐转肃:“是有人做了假账,暗中动了手脚?”
凝辛夷却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事情倒反而简单,只消查出背后之人是谁,这一切的利益获得的指向,便多少能有个大概的方向。
”
她向着谢晏兮比了个过来看的手势,开始一行一行指账目。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她一行行点下去:“如果我给你的账目你有翻阅过的话,大约可应当可以记得,这几笔格外大的支出。
从数额和数量来看,完全是能对得上的。
”
“但除了这些以外,每一笔支出,都有轻微的出入。
更准确地说,每一笔与何日归这味药草有关的进出钱款,都有问题。
”凝辛夷道:“很轻微,只是错眼看过去,甚至会注意不到。
但这样一笔一笔累积下来,长年累月,就汇聚成了了……这个数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