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非常确定,她还会再回到这里一次。
否则那片树叶怎么可能会被专门放在了几乎是有她才可能发现的位置?
凶手……认识她?!
这个猜想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悚然。
“……阿橘?”一道声音将她从思绪中猛地唤醒,凝辛夷这才发现,谢晏兮不知何时已经收了三清之气,站在了她的旁边,颇为关切地垂眸看向她,一手虚扶在她的身后,应是已经唤了她好几声。
凝辛夷摇摇头,掩下自己心底的惊骇,尽量平静道:“我没事,我只是在想,凶手如果离开了这里,能去哪里。
如果当时没有离开这里……现在又在做什么。
”
“这个问题倒是很好回答。
”一直闭目养神快要睡着的宿绮云倏而开口:“我从刚才就想问了,老宁是谁?”
……
阵是人布的。
谢郑游也是人杀的。
这起案子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应该直接移交给白主薄。
或者说,许多类似这样的案子都被积压在厚厚的案卷里面不见天日,只有受害人家眷的泪水日复一日地落下,直到时光将这样的痛楚变成麻木,仿佛再也不会有沉冤昭雪的一天。
捕快再努力,再日以继夜地追凶,也不过凡体之人,又怎能与修行之人斗法。
但既然宿绮云从谢郑总管的眼眶里摸出了傀尸虫,便也可以说,这事儿里,是有妖祟出没的。
于是这案子最终还是被平妖监顺理成章地接了过来。
线索既然全了,谢郑总管自然可以先入灵堂,再入土为安。
孙氏与郑家师兄弟们跪在堂外,凝辛夷戴着白手套,在布帘后,抚上了谢郑总管那张被损坏得很是彻底的脸。
鲜少有人知道,洗心耳可以洗去人们心中对妖灵邪祟的恐惧记忆,其实也可以洗去逝者身上被妖祟留下的痕迹。
为了维持人世间的安定,前者如今依然被朝廷和捉妖师们所需,自然广为人知。
但如今人命如草芥,曝尸于荒郊者不知几何,有一方土壤埋尸已是幸事,谁又会去在意死者的容貌几何。
白纸蝴蝶从凝辛夷的指间翻飞出来,那些蝴蝶轻柔地停留在了谢郑总管的脸上,几乎要将他的脸彻底覆盖。
蝴蝶却并不如吸食记忆那般变色,再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