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屿继续安抚她:“我明白,我十几岁的时候也像你这样,遇到什么,会联想很多,这恰恰是你的长处,你有自己的思想,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你去体验。
我跟你说过,可以记录下来你的感受,你要找到一个适合你自己的方式,慢慢对抗死给你带来的恐惧,这个无人能替,要靠你自己。
当然了,你也可以跟我谈谈心,你看,我也是要死的,我们是同路人,你不孤单的,对不对?”
她是小孩儿,不兴说死,大人也不兴,死是个忌讳,是不详,好像人一说死,就真得马上死了一样。
谁说死,大人们就要呸呸呸,呸几声,死就被赶跑了似的。
明月跟李秋屿能说死的事,他不避讳,他这些话,一出口,便成明月拥有的了,她一旦拥有,就永远不会失去。
李秋屿见她的眼睛平静了,筷子塞她手里:“书房有本《病隙随笔》你可以看看,也许有帮助。
”
明月抽抽鼻子,她心里已经得到极大的安慰,死又成了飘渺的事,李秋屿在她身边,触手可得,这是活着的感觉。
“你会觉得我烦吗?”
“怎么会呢?你才十几岁的人,其实不该考虑死这种事,但你想到了,我也没那么大本事帮人把死拒之门外,只希望和你聊聊,你别那么怕。
”
“我胆子并不小,很多事都敢干,只不过遇到没法子的事,才有点灰心丧气。
”
“脚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正是大好年华,不要灰心。
”
这顿饭,明月最终吃下去了。
她的脚需要护理,李秋屿帮她冷敷,用绑带加压,明月疼得呲牙咧嘴,两手抓紧了沙发布垫。
“真想明个儿就能好,睡一夜能试着走走吗?”
李秋屿抬头:“不能,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不能急,你越是想着试一试勉强走动,好的越慢,最后拖的时间反而越长,听话?”
明月说:“那我听话。
”她低头看着,觉得自己脚变丑了,她以前不怎么注意仪容仪表,这会儿,脚在李秋屿手里,明月很在意。
“这样躺,要抬高才能消肿。
”李秋屿是不在意的,他教她注意事项,拿来靠垫,垫子是鹅绒的,非常舒服。
明月觉得自己像甲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