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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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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迹。

     感受到她的泪水的温热与潮湿,裴瑛的呼吸蓦然一顿,他垂下眼睫去,褪去情与欲的眸子依旧是黑漆漆的。

     他一直看着她,可他却并没有说话。

     他慢慢地收紧臂膀,将她圈在怀里,他的发与她的发交织在一处,难舍难分。

     他们静默地听着彼此的心跳,彼此的呼吸,在生命的颤动之中沉默。

     许久之后,裴瑛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缓缓松开已然僵硬的臂膀,将裴明绘放在榻上,拾起一侧的寝衣,仔细地为她穿上,将白色系带系好,将她散乱的头发理顺好,最后将衾被盖在她的身上。

     裴瑛翻身下榻。

     可榻上的一切如此细致,可裴瑛却在下榻的时候忘了穿鞋。

     他似乎有些着急,却又分外迟钝,他赤足便走在地上,凌乱的白色寝衣拖曳过暗沉得像是积了一层薄灰的红色地毡。

     寒气隐隐从地毡的罅隙里渗了出来,从他的脚底钻了进去,一路沿着血肉经脉向上走,一直到了他的头颅。

     他推开门,冰雪照衣,冷风盈袖,白衣翩翩。

     握住门扉的手渐次收紧,裴瑛回过头来,眸光穿过层层阻碍,越过飘荡不息的床帷,看向她。

     怎么可以一错再错呢? 她是你的妹妹啊,难道就因为她没有与你在同一个族谱之上,你真的就可以心安理得与她欢好吗? 你怎么可以心安理得呢? 一瞬间的情动,便彻底奠定了他的罪过。

     因为那一瞬间,他真的是因为身下的人是她而情动。

     裴瑛久久地回着头,直到屋外一声寒鸦惊飞,簌簌积雪落的声音将她惊醒,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冷汗从额头上滚落。

     只再需一次,这段畸形的关系就可以结束了。

     他们二人就可以就此解脱了。

     —— 今长安之政局,风起云涌,为朝夕之变化。

     相位空缺,御史大夫与廷尉争权,屡相攻讦,难分上下。

     —— 裴瑛总想让温珩死,温珩也不想要裴瑛活,政治上的仇敌,生活中的死敌,他们彼此都欲让对方死无全尸。

     一直以来,这些斗争只是水面争相涌动的暗流,可是随着时局愈发紧张,这些潜伏在平静水面之下的斗争也开始渐渐浮现在水面之上,不可抵抗的危机终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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