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断的风险。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只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仔细明白地说。
可是他还有一丝理智在,便不能做这些个疯魔的事。
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很可能重复的答案。
医者终于开了口,他字斟句酌,十分谨慎地说着:“裴大人,小姐身体里的毒,并非寻常的毒药,所有自不能用寻常的法子来解。
”
这叫什么话!
裴瑛强行压制住内心涌动的狂躁与不安,尽量平和地说道:“直接说如何解。
”
眼见裴瑛有了发怒的迹象,医者的额头也沁出了豆大的汗珠,终于在汗珠沿着下颌流下的时候,他将裴明绘的病因讲了出来。
可随着医者的话落毕,空气瞬间陷入了凝滞,裴瑛怔住了,他大张着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地错愕,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本就心如明镜,这番话说得很是明白,只有这样,只有他,才可以救她。
多么可笑啊,就像丝线之上坠着千钧一般,千分巧妙,万分荒唐。
裴瑛像是被兜头浇了一大盆地冷水,从头冷到脚,又从脚麻到头,呼吸也只剩下艰难的一丝一线。
可是榻上她的痛苦呻吟又让他惊醒了。
冷汗浸透了身上的衣裳,裴瑛像是从冷水刚捞出一般,湿漉漉的,他的脸也是惨白的,被一侧橘黄色的烛火幽幽一照,几近透明。
“出去罢。
”
他的声音已然嘶哑到再也辨不出以往的音色,语气也是颤抖的。
医者赶忙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有兄妹二人。
裴瑛沉默着,心里仔细分辨着方才医者说的话,可这话颠来倒去地在心里想了千百遍,能救她的法子却只有一个。
怎么可以呢?
难道老天真的让他一错再错吗?
裴瑛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露在帐子外的她的手腕,分外苍白的肌肤之下,是显而易见的青色紫色的经脉。
裴瑛有些迟钝缓滞地走了过去,单膝跪下,白色的衣袍散开在铺着本色地毡的地上,像是落了一层冰冷的雪,映着白色的光。
他僵硬地伸出手来,冰冷的指尖慢慢地悬在她的脉搏之上,缓缓地将指腹按了上去。
一如既往的答案,让裴瑛瞬间跪坐在地上,一贯直挺的脊背弯折起来,像是被积雪压弯的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