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站起,醒悟过来。
原来裴瑛是在调虎离山!
“好你个裴玄则,你岂敢强闯丞相府后宅!”陆珩舟怒不可遏,“你不怕本相向陛下参奏你吗!”
裴瑛慢慢地抬起眼帘来,华丽的灯影落紧眼底,浮漾起一片金色的光波来:“丞相息怒,在下不过行丞相方才所行之事罢了,丞相的忘性怎么如此之大呢。
”
“一个温珩罢了,丞相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死了也就死了,不是吗?”
“裴玄则,你你你……你竟敢如此对本相说话,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陆珩舟气短非常,怒极拍案,后将长案上一应漆具悉数扫落在地,一抬头却又见裴瑛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可事实就是,他拿裴瑛没有办法。
陛下的信任与倚重,高超的计谋与心智,都是裴瑛的利器。
可就在此时,一黑袍之人披着一身霜寒匆匆走了过来,到了裴瑛身边站定,一拱手道:“大人,温珩跑了。
”
“……”
裴瑛的笑意凝固在嘴角,他慢慢地偏过头去,好看的长眉深深蹙起,眼中也闪着迷茫不解之色。
陆珩舟闻言,怒气全消,抚掌而笑:“此事罢了罢了,人已经不在本相府中,御史大夫也就不必在本相府中徘徊了,来人,送客送客!”
一轮火红的太阳慢慢地从东方的群山之中升起,攀过群山跃上山头,而后慢慢地爬升到中天之上,光线落在满院晶莹洁白的雪花之上,折出冰冷的光来。
自出月门的长廊拐角处,站着一粉衣的小姐与蓝衣的姑娘,粉衣姑娘正是裴明绘,她正在此处翘首以盼,宽大的开着半袖桃花的广袖之中双手紧紧攥在一处,面上焦急等待之色随着白日光线的移动而更加浓重。
旁边那蓝衣的姑娘自然就是聂妩,她面上颜色也不大好看,显然也很为此事焦灼。
“小姐,先回屋中歇会罢。
家主若在此处看见小姐,怕是脸色也不会好。
”
聂妩斟酌着劝道。
裴明绘心里自然清楚得很,她紧紧抿着唇,压制着心中的不安:“我知道,可我更怕哥哥真的不理我了。
如此,我还是情愿他骂我。
”
梦里的那片刻疏离,叫她胆战心惊,以致每每想起,便有揪心之痛。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就听隐隐的说话之声。
裴明绘急忙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