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晚的。
只是楼兰之事实在令人烦躁,她的手不自觉的便摸向了腰侧的长刀。
她阴沉的想,想杀人,可营帐之中只有忠心耿耿的士兵和对她感恩戴德的百姓,仿佛该死的另有其人。
她只好不停的捻着手指,让激烈的痛苦驱赶那些躁郁不已的想法。
她无比想到向晚身边去。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样的念头不过将将一闪而过,帐外便传来向晚清脆动听的声音,温柔春水一样,柔和的抚慰着谢瑶卿纠结复杂的内心。
谢瑶卿听出向晚话中的担忧,“陛下,您还好吗?能让我进去吗?”
传信的内侍是个机灵人,谢瑶卿让她退下时便觉出谢瑶卿的不虞来,为了保险起见,她只得去找了仪鸾司指挥使,宋寒衣深知要害,不假思索,便将楼兰的底细和过往告诉了向晚。
向晚不想让好不容易平和下来的谢瑶卿再一次变得暴虐一怒,顾不得许多,匆匆嘱咐福安富康,让他们照顾那些受伤虚弱的男子,自己却不管不顾的,一路小跑到了谢瑶卿身边。
他平复着呼吸,竭尽所能的祈祷,一会帐门打开,谢瑶卿尚存一分理智。
他叫了几声,里面却没有动静,心中便有些焦急,伸出手推了推门口厚实的毡布。
谢瑶卿倒没有失去理智,此时她连方才的烦躁也没有了,只慌张极了,她手足无措的将手上的鲜血抹到衣服上,可恨营帐里黑暗狭窄,连个镜子也没有,自己随身也未曾带着香膏,自己这样凶神恶煞的模样,一身这样浓稠的血腥气,向晚见了,岂不是要吓着他?
她左右苦寻镜子未果,只好自暴自弃的安慰自己,自己什么样向晚没见过呢?他又不会嫌弃自己,自己在这患得患失什么呢?
这么想着,她便主动抬手拉开的毡布,门外的向晚始料未及,与她撞了个满怀,整个人都跌进了她的怀抱里。
方才抹到衣服上的血又沾到了向晚脸上,素白细腻的陶瓷上便落下一块黑红的污渍,谢瑶卿便有些后悔。
果然应该擦干净再让向晚进来。
浓郁的血腥气包围了向晚,张监军的尸身已经挂在了旗杆上,谢瑶卿在这里做了什么向晚心知肚明,可他望着谢瑶卿脸上平静克制的表情,却半点畏惧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