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林更胜瑶台仙境,园中牡丹堪为大周之首,近日更是新得了一株开得极美的魏紫,不知朕今日有无眼福一观呢?”
奉国公脸上挤在一起的褶子抖了抖,额角忽的落下一滴冷汗。
这是谢瑶卿头一回摆驾奉国公府,奉国公也笃定自己家中忠心耿耿的仆人们不会与外人卖弄自己花园里满种的名贵牡丹,那么谢瑶卿是从何处得知那一株魏紫的呢?
谢瑶卿仍旧温和又儒雅的笑着,奉国公却感觉自己如临深渊,她擦了擦冷汗,拖着步子引着谢瑶卿往花园走,她在心里掐算着时间,祈祷那个处理垃圾的家仆能够动作麻利些。
刚从大牢里捡回一条命来的家仆自然是忠心耿耿,轻车熟路的为主人处理着那些容色秀丽的尸体,可惜大牢里实在苦寒,她的胳膊受了寒时时作痛,耽搁了她挖坑填土,因而谢瑶卿踏进花园时,她堪堪填上了最后一抔土,连手上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擦拭。
这位仆役惊慌失措的跪在谢瑶卿面前请罪,深深的将额头叩在地上,以求遮住自己沾血的手。
谢瑶卿却很是平和的看着她,甚至情真意切的夸赞了她几句:“你就是打理花园的人?差事做的真不错,朕都想把你要去帮朕打理御花园了。
”谢瑶卿看着那仆役脸上的贪婪,漫不经心的问“你叫什么名字,朕回去后便跟内府说一声,让她们备些财宝来请教你。
”
谢瑶卿说着,竟从身后宋寒衣的手中取过一锭金子,放在她的身前“朕今日来得匆忙未曾携带金银,这一块金子权当朕的诚意。
”
仆役看着帝王脸上那平易近人的笑容,当即将自己的主子扔到了脑后,用满是鲜血的手抓住那枚金锭,谄媚道:“小的名叫魏五娘,这元京城里找不出第二个会比我种牡丹的人了!”
谢瑶卿脸上的笑容在顷刻间收敛起来,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奉国公一眼,紧紧捉住魏五娘的手,摩挲着上面尚未干透的血迹,声音冷冽如冰:“魏五娘?朕怎么记得朕半个月前刚判了奉国公府魏五娘斩立决,你这个时候,不应当已经投胎去了吗?”
奉国公的后背霎时被冷汗浸湿了,然而谢瑶卿显然是有备而来,她看向花园中牡丹开的最为繁盛的地方,用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朕幼时曾听过这么一个传闻,牡丹最喜欢的养料,是死人骨呢,宋寒衣,去把那处露在外面的新土挖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