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用力咬了下舌头。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内散开,那股刺痛让他又清醒了一点。
“吴思琪,给,给我讲个笑话。
”
“我不会。
”
“那我给,给你讲。
”纪九拽紧了肩上的绳,“这种天气,我撒尿,都要,要捡根棍儿,你知道,为,为什么吗?”
“因为刚尿出来就冻成了冰条,你得边尿边用棍儿敲。
”机器人平静地道,“这个故事很假,而且很老套,在我的信息库里已经出现了上千次。
”
纪九拄着棍长长叹了口气:“真没意思。
”又转头去问推车上的尸体,“你肯定觉得很好笑,是不是?”
尸体和机器人都沉默,纪九埋下头,顶着寒风大雪继续往前。
可没走出几步,他又开始唱歌。
纪九深一脚浅一脚,沙哑的声音发着抖,全无音调只在干嚎。
这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上回响,刺激得周围的钢鬣兽也仰起头,发出一阵阵嘶吼。
“春风得意喜事多,陈连长洞房见老婆。
高低肩,长短腿,凸胸缩脖驼个背。
蒜头鼻,麻子脸,斜眼缺牙豁烂嘴。
怎么是个柯塔鬼……”
他唱的是军队士兵们私下编的歌,歌词里的陈连长平常为人板正,不得士兵们喜爱,这次也去了赤牙城出任务,在星舰上都还在批评士兵没系好纽扣。
他就这样一遍遍地唱,对着机器人唱,对着钢鬣兽唱,偶尔还转头对着推车上的尸体唱。
直到机器人突然出声:“纪九。
”
纪九停下了声音,机器人又道:“我们已经到了。
”
纪九喘着气打量四周。
这片雪原一览无余,但他只看见几座庞大的开采器伫立在前方,却没有看见任何房屋。
“这里的确是矿场,但是没有可以让我们避寒的建筑。
”机器人道。
纪九的所有期盼在此时落空,失望浸入心脏,比这寒风还要冰冷噬骨。
他睁着发红的眼睛,不死心地往远处看:“吴思琪。
”
“说。
”
“你扫描下附近,也许房屋离得比较远,我们看不见。
”
“我已经查探过了,这附近的确没有任何建筑。
”
“不不不,肯定有,肯定有。
”纪九抬起手蒙住额头,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冻得发木的脑子转得更迅速,“冷静点,冷静,肯定有……有矿场就有工人,有工人就会有房屋。
”
“纪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