沱的街头,刚出狱的纪九背靠着真皮椅背,看着车窗外淌落的雨水。
他穿着黑夹克和牛仔裤,头发被剃得露出青色头皮,让他俊美的五官多了几分锋利,也多了几分桀骜。
“小九,第六次了。
我答应过母亲会好好照顾你,但这是有期限的。
现在你快满十八岁了,我的责任已经尽到,如果你再被关进监狱,就不要让我知道。
”
纪北宴不过三十来岁,却已是银盟军少将。
他衣着一丝不苟,有着深刻的眉间纹路和线条冷硬的面部轮廓,面对这名顽劣的弟弟,神情里也只剩下疲惫和失望。
纪九没有解释,也没有顶嘴,只盯着车窗抿着唇,唇上有几道干裂的口子。
纪北宴又道:“军队物资部有几家外包公司,我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职位,把你安排进去。
还有——”
“我要考军校。
”纪九却突然出声。
纪北宴微微错愕:“什么?”
“我要考军校,考银盟军军校。
”
车顶被雨点敲得劈啪作响,车内却安静了足足半分钟。
纪北宴一直看着纪九,纪九微昂着下巴,目光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着。
“想考军校,身上不能有刺青。
”纪北宴指着他露出衣领的那片皮肤。
“我会洗掉。
”
“你有多次被起诉和入狱的记录。
”纪北宴目光凌厉。
“银盟军正在和塔柯人作战,需要大量士兵。
我犯的都是轻罪,如果考核时表现优秀,他们会录取我的。
”
“你既然知道现在正在战斗,为什么还要去念军校?”纪北宴厉声喝道:“纪南瑾,军队不是帮派,战场也不是街头斗殴,你的每一次任性,每一次不服管教,都可能让你丢了性命!”
“我很清楚,很明白,不需要你对我说教。
我只是通知你这件事而已,你同意或是不同意都不重要。
”纪九也冲他吼了回去。
车内气氛剑拔弩张,司机士兵头也不敢回,甚至不敢去看后视镜,只定定地目视前方。
好在双方没有继续争吵,都克制地转开头,各自看着一方车窗。
纪北宴逐渐冷静下来,正要说什么,就听纪九哑声道:“哥,放心吧,我会好好表现,不会乱来。
”
纪北宴依旧看着窗外,纪九用低不可闻的声音继续:“……我也怕你真的就不再管我了。
”
纪北宴抬手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那也要考得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