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话到嘴边,却变了方向。
“谈叔叔……走了多少年了?”
“十六年。
”
话及逝者,电话两边的气氛渐渐沉重。
祁纫夏倚靠着廊下的柱子,目光放空,慢慢回忆起来,她和谈竞成曾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她第二次在祁家见到谈铮的时候。
彼时谈铮十四岁,少年初长成,他和祁家两兄弟站在一起,差别大得如同工笔画和草稿图。
那天他比祁纫夏早来,平静听着祁辰带哭腔的控诉祁纫夏是害他摔倒磕掉牙的真凶,然后面不改色地当众撒了个谎。
“事发的时候,我看见夏夏了。
”
他说。
“应该和她没关系。
”
祁建洲信了,赵瑞仪也勉强信了。
就连当事人祁辰,都停住了哭泣,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人。
于是祁纫夏安然无恙。
她刚走出祁家大门,谈铮出乎意料地追了上来。
“哎,你等等我。
”
祁纫夏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眼神里带点警惕。
谈铮被她紧绷着的表情逗笑:“不用怕,我不吃人。
”
他在祁纫夏面前站定,略微弯腰和她说话:“一个人回家安全吗?要不要我送你?”
祁纫夏摇头。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ic卡,“我坐公交车回家。
”
还是儿童票。
谈铮又一笑,像是赞许。
“不错嘛,是个独立自主的小朋友。
”
祁纫夏不说话,转身低头往前走。
她不反感这个哥哥,也记得他帮自己解围的好心,只是她不大好意思承认,祁辰那件事,确实是她所为,虽然侥幸逃过盘问,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谈铮收着步幅,跟在她身边,慢条斯理地说:“不要觉得过意不去。
这是他们活该。
”
祁纫夏猛地停在原地。
他们……
活该?
她抬起头,愣愣看着谈铮,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他口。
“要么就别做,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
但凡你刚才流露出一点心虚的样子,我也救不了你。
”
他说话时的表情十分淡然,仿佛完全无顾了祁纫夏八岁大脑的理解力。
“可你们……不是朋友吗?”她匪夷所思,“你为什么要教我这个?”
谈铮微笑。
“因为,我有两个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