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的加持,离散在各个角落的嘈嘈切切,音量犹如忽然放大了好几倍,乱糟糟地填充满听觉。
谈铮心里蓦地有些异样。
遵从冥冥之中的直觉,他抬头,往之前从未留意过的一个地方看去——
只见从连通四楼的楼梯上,一道婉约亮丽的红色身影,缓缓走了下来。
祁纫夏刚和外地而来的一位代理商在四楼相谈甚欢。
即便她确实不喜欢复杂的社交场合,也不得不承认,华服与美酒,有时真是促成合作的助推剂。
他们喝了两杯香槟,代理商的太太在楼下忽然催促,说是拍卖付款手续履行不顺,叫他过去帮忙。
那人不敢耽误,便匆匆撂了杯子赶去。
祁纫夏站在楼上,压低眼帘往下扫视一圈,恰好看见了正和别人聊天的谈铮。
倒是把她的叮嘱忘得干净。
祁纫夏心头当即起了不悦,放下杯子,施施然拾级而下,停在只剩两三级的地方。
“谈铮。
”
她的声音越过人群,精准无误地抵达他的耳边。
“——过来。
”
全场的灯光,似乎都因为她的这句话而黯淡下去,谈铮的视线焦点里,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地褪色,那些与己无关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偌大的空间无限延长变形,而他和祁纫夏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抱歉,失陪。
”他和缓地对身边人微笑,然后拄着文明杖,慢慢走到祁纫夏面前,站定。
“怎么了?”他问她。
祁纫夏静静地打量他。
谈铮今晚的穿戴很得体,稳重且不张扬,那条深色手杖仿若专门与衣饰搭配好的一般,完美地嵌进绅士外壳里。
他五官生得浓墨重彩,却好像没有什么风格不能驾驭,披着一层文雅的皮囊,居然也怡然自适。
祁纫夏不喜欢这种粉饰的太平,可不得不承认,装腔也是一门学问。
——谈铮是优等生。
“在和谁说话?”祁纫夏问他。
谈铮说:“不认识的人。
”
“忘记我说的话了?”
谈铮视线落在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肩头,没来由地一恍神,突如其来就有个念头,想把西装外套脱下,罩住她。
虽然这不现实。
“没忘。
”他说。
祁纫夏瞥了眼先前和他说话的那人,脑海里暂时没有能够对应的名字,眼神略微松了松。
“既然是不认识的人,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