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谈铮扯出个像极了笑的表情,关节生锈似的,缓缓站起,从苦涩的喉间逼出几个字:“抱歉……打扰了。
”
从沙发到办公室大门的十几米,他仿佛在走铁钉。
空调的体感温度很舒适,可掌心里早已布了一层冷汗,接触到门把手时,差点打了滑。
“谈总,”祁纫夏却在背后叫住他,“如果你们公司真的已经陷入紧急,我倒是不介意给你指条明路。
”
谈铮定住了。
“比如……让我收购你们。
”
“收购”二字,彻底触发了谈铮心底的逆鳞。
他蓦地转过身,字字铿锵道:“不可能!思博是我的心血,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收购它!”
居然还挺有骨气。
祁纫夏眉心微动,随即淡淡笑道:“是吗?可万一将来真的山穷水尽,你觉得,你还能有别的选择?”
这话几乎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谈铮气息郁结,怔怔盯了祁纫夏许久,“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祁纫夏微笑着,没有说话。
平时在公司,她从不会刻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别人来揣摩自己话里的真实意思。
在她看来,这种沟通方式无效且浪费时间,除了增添麻烦和隔阂,别无他用。
但是面对谈铮,她却发现,这样的哑谜游戏似乎也有点乐趣。
尤其是捕捉到对方的微表情变化,他的内心世界,简直对她展露无遗。
“你想让我怎么道歉都行,”谈铮神色疲倦,垂着眼,释放出近似认输的信号,“只要你别动思博。
”
那一刻,祁纫夏心中闪过了千百个念头,有恶劣的,也有更恶劣的。
她确信,如果真的说出来,谈铮的反应,一定非常精彩。
可道歉又有什么用?
他每道一次歉,就会让祁纫夏更加深刻地记住,自己曾经被面前这个人,在感情上耍得团团转。
倒像是对她自己的精神凌迟。
她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只对思博感兴趣。
谈总,恕不远送。
”
转身就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余光里,谈铮轻轻地推门而出,门锁扣合的声音,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被逼到绝路,自然不会轻易屈服,此乃人之常情。
祁纫夏凝眉,仔细思索着下一步如何处理,可惜千头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