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过去。
坠进他深邃的眼底。
谈铮是个适合深颜色的人,不仅限于衣饰,还包括环境,甚至是氛围。
这种形容或许抽象,但却是祁纫夏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得出的慎之又慎的结论。
好比她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谈铮时,他穿着眼色很亮的白衬衫,明明是俊气到足够拍画报的程度,祁纫夏却心想:这个哥哥,也太端着了。
换言之,暗色调才衬他。
现下,就在这昏昧的阒寂里,谈铮领口也松散,眼里如聚了雾,紧密地把祁纫夏困锁其中。
他拢着祁纫夏的后脖颈,缓缓凑近她耳边:“夏夏……”
祁纫夏几乎屏息,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听他的梦中呓语。
一片温热从她鬓边擦过。
“……对不起。
”
--------------------
第三十四章
====================
回想过去的二十七年,印象里,谈铮觉得自己其实没对别人说过几句“对不起。
”
原因很复杂,毕竟他家教森严,行为做事都有规矩章法,出身又优越,很少有需要向人道歉的时候。
况且,在国外读书几年,对他的语言习惯影响不小,真需要表示歉意的场合,他往往习惯性地说一句“sorry”,至多转换成中文的“抱歉”。
不知是什么缘故,在他心里,“对不起”三个字,仿佛是个非得沉重到极点才能使用的词。
就像多年之前,他衣帽间里常年静置一套英式西装,每年都根据身高体重新裁一套,却鲜有拿出来穿的机会。
他问过孟宁为何如此,孟宁告诉他,这衣服太正式,不到非常严肃的场合,是没有必要穿上身的。
彼时的谈铮,确实不能理解到底什么才是“非常严肃的场合”。
直到某天,他终于穿上那套西装,在谈竞成去世未多久的一个阴雨天里,和孟宁还有两个哥哥,站在了董事会所有人面前。
祁纫夏疑惑地皱起眉,“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和我说对不起?”
谈铮抚着她的头发,几近用气声说道:“今晚的场合,你是不是不喜欢?”
祁纫夏和他靠得很近,眼神稍微下落,就看见他领口之下的锁骨和皮肤,似乎正因为酒精作用,泛起一丝暧昧难明的红。
一束预感凭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