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
他快步走过来,将一小罐茶叶放在了饭桌上,面向着姜培生的方向,大声说:“南京的雨花茶,拿去泡着喝吧。
”
姜培生抬头看向陈彦达,说了声“谢谢”。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家里有的就随便拿去喝吧!”陈彦达说完扭头又回了卧房,夏青看着他的背影笑出来:“婉萍,你看你爸爸这人!是不是很好笑?平时当宝贝一样的茶叶,现在又成不值钱的东西了,让他说句软话跟要命一样难。
”
“爸爸不就这样嘛,”婉萍说着侧头看向姜培生。
他依旧是没有说话,不过婉萍瞧得出来,他脸上从进门开始就紧绷绷的那层介怀终于放了下来,浑身轻松,连眉角都微微垂着,异常和顺。
晚饭后婉萍像平时一样起身收拾餐桌,却被夏青拦住了,她指挥着如怀拿起桌上的碗筷送进厨房,对婉萍和姜培生说:“你们回去早点休息吧。
”
婉萍自然明白夏青的意思,心中一下子又紧张又羞涩,她攥着袖口看向姜培生。
培生倒是表现自然,问婉萍:“哪间是你的卧房?”
“你同我来。
”婉萍拉住姜培生的手,向着自己的卧房走过去。
姜培生进屋后点燃了床头的蜡烛,而婉萍却没有上前,而是靠在门上。
两人便这样一动不动地互相看着烛光下的彼此足有三四分钟,婉萍的耳根都烧了起来,她正犹豫着要怎样开口,就见姜培生倒在了床上,他俩手捂住眼睛笑着说:“我好紧张啊。
”
“你有什么好紧张?”婉萍嗔怪说:“要紧张也该是我紧张。
”
“怎么会只有你紧张,我心里也慌得到很呢!你属于大姑娘上花轿,我现在的情况像老和尚破色戒。
”姜培生躺在床上,歪头对婉萍笑。
“乱讲话!”婉萍嘟起嘴摇头:“我今年又不是十八岁没见过世面,从南京到重庆这一路上我可瞧准了,甭管读过书的还是没读过书的,下苦力的还是做买卖的,尤其是当兵的,你们男人闲没事扎一起,嘴里不跑两句黄腔就能被憋死。
”
“哈哈”姜培生听着婉萍说话大笑出来,摆手说:“没办法,我们是些粗人嘛!你总不能指望着我们滚上一身泥水蹲在壕沟里聊《红楼梦》吧!不过你说到这,我想起手下的一个连长,淞沪战争前他小子是青帮的打手,常年混迹于十里洋场闲,没事儿最喜欢跟人说的就是黄浦江租界区里的酒场舞厅和妓院。
他跟我讲最高等的妓女叫书寓,她们号称是卖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