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太是一个很陌生的称呼,婉萍先愣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点头说:“是,我就是姜培生的太太,陈婉萍。
”
“这是姜营长给你的东西。
”年轻的士兵说着将手里的纸袋子递给陈婉萍。
婉萍打开牛皮纸袋子,里面是四张去往重庆的船票以及一张结婚证书,结婚证上写着“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后面是结婚二人的签字:姜培生,陈婉萍。
只是可惜签字的都不是本人,陈婉婷看着上面姜培生三字写的如此娟秀,不由得嘴角上扬,低声嘟哝:“他的字才写不了这么好看呢。
”
婉萍话音刚落,年轻的士兵说:“姜营长让我给太太带话,半年若是无他消息,便当他已为国捐躯,请一定不要留恋,趁年轻要再寻良人。
不过别找当兵的了,听你父亲的话也当是他的一点私心。
”
这话虽是转述的,但听到婉萍耳朵里,却依旧无比扎心,鼻子发酸,大颗的眼泪往下落。
她颤抖着手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白玉吊坠,递给士兵说:“请你把玉佩带给培生,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护身符,要他一定带在身上。
还有,劳请你转告他,我就在重庆等他回来,半年等不到就等一年,一年也不行,就两年三年,五年十年五十年,我总能把他等回来的。
”
士兵看着婉萍认真地点点头,随后立正,向她端正地敬了个军礼。
这个士兵的脸庞看起来是那样稚嫩,比婉萍的学生,比如怀应该也大不了几岁,可能十五或者十六,总之应该还是个孩子。
婉萍看着他,心中越发难受,手帕擦着根本擦不净的泪水,朝着年轻的士兵弯腰鞠了一躬说:“谢谢你,谢谢你跟培生一起保卫南京,请你也不要死。
愿菩萨保佑你们都活着,都能活着。
”
年轻的士兵嘴角动了动却最终未说一句话,干脆地敬礼后转身离开了。
婉萍是一路抹着眼泪,回到了丁家桥的陈家小院。
一推开门就看见夏青正焦急地瘸着条腿在院子里乱转悠,看见婉萍就连忙迎上去,拖着哭腔说:“一大早你不在,你父亲也不在,我差点以为你俩把我和如怀当累赘给抛下了!”
“怎么会?姨母你不要看乱想。
”婉萍说着打开牛皮纸袋,从里面取出四张船票递给夏青看:“这是明日凌晨一点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