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举了举代表皇帝身份的黄金令牌,又出示皇帝手书的谕旨给罗逾看了,见这位殿下也不言声,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端坐在那里也没有下跪接旨的意思,只泛泛道:“请坐。
奉茶。
”
使臣道:“殿下,父子之间,有何不可解的仇?”
罗逾笑了笑:“本来没有,但是父汗没有在乎过我的意见、我的恳求,人死不能复生,我又向谁请求去?”
使臣昂然:“殿下不觉得如今也没法解决问题?三十万军队,不经陛下征召,擅入平城之外,难道?……”
他刻意留着没说的半句,罗逾一口接上:“不错,只能兵谏。
若父汗肯以李耶若人头送上,我做儿子的便退回到燕然山。
”
使臣简直是倒抽一口气:李耶若一条,无法跟他纠缠——皇帝听到这话只怕要生生把谏本扔儿子脸上才算完事儿。
但是另一条可以咋呼一下:“殿下的封邑可不是在燕然山!”
罗逾沉沉笑道:“可我母亲的头颅如今葬在燕然山下,瑙云城外,做儿子的守孝三载,无不可吧?”
“何必,何必?”使臣软下腔调,“没有说不清楚的话!”
罗逾摇摇头说:“跟他没法说。
”
从来父子的交流都是不平等的,他惹怒了父汗,就是挨打受罚,或是以母亲的性命相挟;他好容易做了让父汗高兴的事,得到的也是恩赏一般的赞许,即便是赞许,也总是夹枪带棒,时时提醒他罗逾不过是个卑微的身份,要仰仗父亲的鼻息而存活。
他现在或许还不够强大,但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够和父汗沟通的方式了。
他要用刀枪剑戟和血与火来完成与父亲的平等对话,要当面问一问父亲:滥杀他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这其间有什么不能在以往就说出来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罗爸,不尊重孩子,不会教育,种下苦果了吧?为天下家长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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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大军往平城推进,确实越来越艰难起来。
周边的城池中将士们出动,在晋北的山间谷地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混战。
罗逾指挥完又一场战斗,浑身已经溅满了血点,他厌恶地脱下衣服,身上有汗水,但营中条件不够,只能打点冷水擦一擦罢了。
他晚间在地铺上便是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