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判断有误,还是这里面另有玄机?
她从王蔼和乌由的帐篷里出来,步子木木的,天上已经挂满了星斗,篝火边,热情的鲜卑士兵们弹着琴,唱着歌,享受久违的和平与宁静。
杨盼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罗逾已经在里面了,他把杨盼收拾出来的衣服又一件件放回箱笼里,听见她的声音,便抬起头说:“阿盼,柔然的其他部族,我不打算去跑了,王蔼和乌由应该能够处理好;我打算带兵到燕然山旁的瑙云城暂驻,随时等消息。
”
杨盼到他身边帮着收拾,动作越做越慢,最后终于停下手说:“若是……消息不好,你打算怎么办?”
罗逾也停了手中的事,好一会儿才说:“我从不欲害人,但事情总是缠在我身上,我能怎么办?进亦忧,退亦忧,我只能先秣马历兵,把准备做好。
奏折我也叫驿递快马送到父汗那里了,自感很恳切了,若他还是一意孤行……”
他嘴唇颤抖了两下,大概是在父亲和母亲两个至亲之人之间难以抉择,最后摇摇头说:“再说吧。
未必会那么糟糕呢。
”
他仍然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的准爸爸,虽然和杨盼睡在一个被窝里,暖着她的手脚,却一点没有逾矩的举动,始终是爱惜地抚着她的小腹,喃喃地说:“我有了孩子,就一定会好好对他,再不让他受我的这些苦。
还有这些同父异母兄弟间的冷漠,我真是看够了。
”
杨盼憨憨一笑:“你的意思是,扶风王一定不纳妾?”
罗逾在黑头里微微一笑:“你又不是不会生,纳妾做什么呢?”
这算是个长长久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杨盼觉得这一世的他对她真是好得没话说,可是却换做她在坑他……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硬是想着王蔼所说的“不破不立”,大概这总是他和她要面对和经历的一关,而且是她需要格外小心谨慎的一关。
所以,她只是把小脑袋钻进罗逾的怀里,亲着他的脖子,说:“有你这句话,我心里也笃信你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相信我,我一定陪着你。
”
“嗯。
”他暖暖地说,“睡吧,军医说,吃睡对孕妇最重要,天大的事我来扛,我来顶,你只要负责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
”
杨盼乖乖地闭上眼睛,窝在他怀抱里睡觉,只是睡不踏实,半夜醒过来几次,感觉他的姿势都分毫没动,她的脖子枕在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