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跟刀子在割脸一样,手指脚趾也很快像冻住了似的。
若是再遇到雪天,看似柔软的雪花就变成细密的一根根针,在她所有露出来的肌肤上戳、戳、戳……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咬着牙坚持着一路走的,也不知道乌由为啥不怕冷,一路走还能一路唱着草原的牧歌,还能逗弄她那个一样不怕冷的婴儿儿子。
杨盼问:“你怎么能这么高兴啊?”
乌由奇怪地笑答:“都要见到王霭了,我当然高兴啦!你要见你们家宥连,难道你不高兴?”
她抬着头,努嘴指了指天空厚厚密布的雪云:“喏,‘宥连’在我们鲜卑语里的意思是‘云’,逾越高山的云。
我要是你啊,我只要一抬头就会想起他,就会开心啊!”
杨盼面无表情说:“啊,王霭的‘霭’字,在我们汉语里也是表示云诶。
他们俩居然还那么有缘!”
“是吗?”乌由满脸都是喜色,低头对儿子捣鼓了一段鲜卑话,然后指着天空的云让儿子看,母子俩都顽童似的瞪着天空笑,然后骑马骑得越发有力。
杨盼在乌由面前,才知道自己有多娇气。
她抬头看了看铅灰色的云,心道:我的妈,这是又要下雪了吗?想到罗逾的鲜卑名字居然是这个意思,就想咬他一口。
于是,“咬罗逾一口”便成了她忍着寒冷和屁股痛,继续向北边燕然山进发的最大动力。
对于北燕人而言,燕然山是最北的地方;而对于柔然人而言,燕然山还不过最南方。
此刻的燕然山正在下大雪,纷纷的雪片密密地从天空打着旋儿飘落下来,世界仿佛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黑的是背风的山坡,白的是积雪的松树与草地,灰色的则是整片天空。
罗逾和王蔼巡视营地归来,脚踩在没过小腿深的积雪里,要拔-出来才能再前进一步,两个人的皮毛斗篷上都积了厚厚的雪,脑袋上的皮帽子更是宛如白绒帽一般,呵出来的气像凝结成冰渣子,因而两个人说的话也冰渣子似的又冷又硬,仿佛会割伤人。
“……这消息未必确定,若是确定了,你父亲为何不亲自下旨意,反而让传言到处散播?我倒不信,哪个英明的帝王会做这种事!”王蔼说,“你自己也懂的,燕然山南,你父亲派来增援的二十万人已经随时候命。
一方面,若是攻打柔然汗有需要,可以作为你的补充;另一方面,若是你有异心,二十万截杀你十万人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