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盼送着罗逾到宫门口,眼见那辆马车已经停在朱漆门外头了,罗逾的步伐越来越拖,最后干脆停了下来,瞟了杨盼一眼就低下头:“若是我们的事儿黄了,你也别再拖延自己着了。
”
“你什么意思呀?”
“阿盼,”罗逾说,“我们走得太艰难了,我预感不好。
若是我们俩没缘分,你就找个合适的男人出嫁吧。
”
他转身往朱漆门那儿走,特别特别渴望她在身后喊一声:“停下!”
但是很久没有听到这喊声。
他灰心起来:原来,还是他一厢情愿呵!杨盼哪有那么在乎他!他为她苦痛、纠结,不惜对抗父亲,这次又像把脸扔在地上任人踩一样,到南秦来口口声声称臣,伏低做小,只为换得她一笑。
结果呢,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却完全不像一位皇子。
这样卑微,若是成功也就罢了,可现在看来,不仅杨寄一家子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杨盼也完全没有爱他的意思啊!
马车已经套好了,绿色绒呢的车身,把里头遮得严严实实,门和窗用的是碧色纱,可以看见外头,但罗逾低着头,不想再回头,免得自己伤楚。
“走罢,城中公馆。
”
外头传来脆生生一声,带着点喘气的声音:“你东西掉了,不知道吗?”
罗逾诧然抬头,车帘子一掀,光涌进来,杨盼笑嘻嘻拎着裙子钻进来:“我看看你们怠慢不怠慢客人。
”
车子是一人坐的,不宽敞,所以她一钻进来,就给罗逾一种必须得“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
他手臂一张一合,她的腰已经被环住了。
她身上的桂花糖香味顿时甜甜地充盈到鼻腔里。
“我掉了什么东西?”罗逾声音低得只有耳畔靠着他嘴唇的杨盼才能听见。
杨盼摸摸被热气喷到的耳朵,大声说:“你看看,随身的玉佩丢了都不知道。
”
手里拎着一块黄玉,罗逾已经很多年没见它了,眨巴了半天眼睛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假冒西凉右相之子的时候,曾经用来探路的一块佩玉。
他对这块玉没什么不舍之情,倒是对怀里这块软玉颇有飞来的惊喜。
一旦抱着便不肯放手了,原本的那些颓丧和灰心顿时被冲上头的豪情替代了,他仍是压低声音说:“你刚刚怎么不叫我?”
其实他说出口的瞬间就想明白了,在宫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叫住他干什么?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