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慢慢移步到窗下,听见李耶若和皇甫道婵的声音。
声音干涩的,是皇甫道婵——亦即南边前朝的公主:“阿逾去陪太子练箭了,每日都要傍晚才回来。
你找他,还是找我?”
皇帝轻轻把剑插回鞘里,心里笑自己:皇子们读书、习武、学习处政都安排得满满的,还是他亲自安排的,怎么一听到李耶若的动静,就压根儿忘了这茬儿呢?果然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他想着这茬儿,又有些懊糟,凝神听李耶若怎么回复。
李耶若连笑声都是又娇又美:“要是五皇子在,我也不敢来啊。
自然是来找阿姊。
哎,还是阿姊享福,转眼儿子都这么大了,宫里头的女人,有个孩子,也有了盼头。
”
叱罗杜文不觉脸上露笑:耶若,你想要孩子,咱们也可以生啊!
李耶若接着说:“不过呢,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儿子也多。
五皇子娶的那位西凉公主跟我沾亲,可惜,沾亲我也没法喜欢她。
哟哟,看这里还有两位姊姊,想必也是五皇子收用过的吧?”
里头服侍的清荷和阿蛮,大约也尴尬起来,忸怩地说:“哪有……”
李耶若“咯咯”笑着:“那可好,将来有饥荒要打!我那个当公主的堂妹,性格脾气可不好。
往常在西凉的宫里,谁碰了她喜欢的东西,那是各种手段折磨,啧啧,只怕你们两个娇皮嫩肉的,上了她的眼,日后要难过了。
至于说孝顺……”
皇甫道婵干涩的声音冷冷响起来:“李夫人,这些后宫的手段,我也见得多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费口舌、下眼药了。
阿逾娶妻,是奉他父汗的命令,这位西凉公主是什么性格,他除了捏着鼻子受着,也别无二法。
你要真是可怜我们家阿逾,倒不妨在大汗面前多多美言,阿逾的几个阿干都封了王,唯有他命苦,在外头奔波这些年,还是什么都没有。
”
叱罗杜文已经无心听两个女人的勾心斗角,横竖他的心放下来了,他的心肝宝贝并没有来私会罗逾。
倒是妇人的话也入了心:他的前四个皇子都已经封太子或郡王,卡到第五个就停了下来。
想着这个儿子,被他几次一治,现在倒也服帖,欣慰里便带着遗憾——若是当年的她也能这样俯首顺耳该有多好!他怎么会不爱她?怎么会不爱他们的儿子?
心里落寞,步伐迟缓,等叱罗杜文反应过来,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皇子读书习武的东宫之外。
里头热闹极了,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