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逾刚刚洗漱完毕,清荷和阿蛮边给他倒洗脸水边絮絮叨叨说:“今日那位西凉国的公主还派人来这里瞧瞧。
送了几件小东西给娘娘,又特特多打量了我们俩几眼,问了名字。
”
阿蛮尤其笑道:“我说我叫‘阿蛮’的时候,来人可在嘴巴里好好地嚼了几遍,互相眼色使得那个你来我往,我瞧着都好笑呢!”
清荷拉了拉她,轻声说:“这位西凉公主是不是悍妒的性子啊?来打听殿下屋子里有几个人?”
罗逾皱着眉:“随她打听好了。
我清者自清。
”
清荷冷笑道:“殿下是清者自清,我们可是背着黑锅呢。
将来若她有心查验,我们一个都不是处子,只怕……用难听的粗话说:‘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阿蛮亦被说得抽抽噎噎起来:“主母这个样子难处……殿下,咱们没有功劳,好歹也有苦劳,日后,咱们的命其实还是攥在殿下的手里呢!”
“奴婢瞧得出,殿下并不喜欢那个西凉公主。
”清荷淡淡说,拧了一把面巾,不等罗逾接,主动伸手擦了擦他的脖子,“这是白天练箭流的汗渍吧?”
罗逾一把夺过面巾丢回水盆里,直视着清荷说:“换一条面巾。
我自己来。
”
清荷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头到一边给他换手巾去了。
阿蛮趁罗逾不注意,远远地给她使了个眼色,清荷摇摇头,把新手巾递过去:“殿下,这是新的。
”规规矩矩站到离他好远的地方。
罗逾换上寝衣,取了一本书准备上床再读一会儿,突然外头有小宦官拍门的声音:“殿下,殿下,陛下召您去毓华宫。
”
罗逾吃惊之余,也有点小小的担心。
他对清荷说:“你赶紧去陪我阿娘,告诉她我自会一切小心,叫她不必挂怀。
”然后重新换上一身,叹口气往门外走。
他在毓华宫外被露水打得湿冷的地上跪了好一会儿,耳畔隐隐传来李耶若娇柔的哭泣声。
跪得膝头都有些冷痛了,里面才传话让他进去。
罗逾最担心李耶若死性不改,又弄什么花样整他,心里已经转过几百个念头,想得最多的莫过于如何让母亲从其中脱身出来,万万不要被自己牵累。
但皇帝暴喝的第一句是:“管好你媳妇!”
罗逾一头雾水,低头应了声“是”,才慢慢缓过劲来:他“媳妇”不就是李梵音么?他今天跟李梵音说了半天,敢